幽冥界的寒風裹挾著細碎的冰晶掠過「離恨淵」,岸邊的梅樹在風中搖曳,殷紅的花瓣如泣血般紛紛揚揚飄落,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與惆悵,轉眼間,冬日便在這凄清的景致中匆匆消逝,沒了蹤影。
此刻,在「浮生殿」內(nèi),完顏金近乎崩潰地癱坐在鎏金座椅上,鳳目圓睜,眼底滿是煩躁與無奈。她精心盤起的發(fā)髻已有些凌亂,幾縷銀絲垂落臉頰,原本艷麗的妝容也因連日的折騰而略顯憔悴。
就在剛才,一場驚天動地的追逐大戲在幽冥界上演。趙宋(北),這位平日里還算穩(wěn)重的北宋意識體,此刻卻如同驚弓之鳥,被耶律遼追得滿地府亂竄。只見耶律遼身披契丹戰(zhàn)甲,騎著通體燃燒著幽藍火焰的戰(zhàn)馬,手中的圓月彎刀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寒光,每一次揮砍都帶起凌厲的罡風。趙宋(北)則狼狽不堪地穿梭于幽冥街巷之間,玄色錦袍被撕扯得破破爛爛,冠冕早已不知去向,頭發(fā)散亂地披在肩上。
這場追逐聲勢浩大,黑白無常奉閻王爺之命前來調(diào)解,他們手持哭喪棒,口中念念有詞,試圖平息這場紛爭。更有紫薇的三只貔貅——天祿、辟邪和百解也加入其中。天祿身形矯健,口中噴出金色的光芒,試圖阻攔耶律遼的追擊;辟邪威風凜凜,雙翅展開,掀起陣陣狂風;百解則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試圖用自己的身體隔開兩人。然而,耶律遼的怒火實在太過熾烈,趙宋(北)的求生欲也異常強烈,眾人追了八條幽冥街,愣是沒能將這場鬧劇平息。
而趙宋(南),也就是南宋,卻是另一番光景。他每日風度翩翩地來到「浮生殿」,表面上是向完顏金“請安”,實則言語輕佻,眼神中盡是曖昧。他會溫柔地為完顏金拾起飄落的發(fā)絲,輕聲細語地說著甜言蜜語;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觸碰完顏金的手,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歉,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他將這份撩撥隱藏得極好,在趙宋(北)被追得焦頭爛額之際,始終未被發(fā)現(xiàn)。
完顏金起初還能保持著幾分耐心,冷言冷語地回應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南宋的行為愈發(fā)過分,她終于忍無可忍,黑著臉,一腳將南宋踹出了殿門。完顏金對南宋的反感,不僅僅源于他的輕薄,更深處的原因,是那段蒙宋聯(lián)盟滅金的慘痛歷史。正是因為南宋與蒙古的聯(lián)手,才導致了她的消亡,那段記憶是她心中難以磨滅的傷痛。然而,她又無法對南宋產(chǎn)生格外的恨意,只因為南宋竟是愛新覺羅·清的生父。
清,這位平日里冷峻孤傲的清朝意識體,在完顏金面前卻如同溫順的幼獸。他總是靜靜地守在完顏金身邊,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依賴。每當完顏金遇到煩心事,他會默默地遞上一杯熱茶;當有人膽敢冒犯完顏金,他的眼中便會閃過一絲寒芒,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他對完顏金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母子之情,可完顏金卻渾然不覺。她本就情商不高,對于感情之事向來遲鈍,除非對方將心意直白地擺在她面前,否則她很難察覺到旁人眼中熾熱的愛意。
然而,讓完顏金頭疼的還遠不止這趙氏兄弟。孛兒只斤·蒙,那個曾經(jīng)率領鐵騎踏破金朝城墻的蒙古帝國意識體,如今卻像個固執(zhí)的孩童,整日跟在完顏金身后,一口一個“金娘”叫得親昵。他身形魁梧,身披獸皮戰(zhàn)甲,腰間懸掛著寒光閃閃的彎刀,本該是威風凜凜的模樣,可在完顏金面前,卻總是露出難得的溫柔。但只要南宋一出現(xiàn),他立刻就會黑下臉來,眼神如同一頭護食的猛獸,死死地盯著南宋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沖上去教訓這個膽敢在他面前“犯賤”的家伙。
完顏金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局面,內(nèi)心悲憤交加。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兩個曾經(jīng)親手終結她的朝代意識體,如今為何如此糾纏不休。是閻王爺弄錯了因果,讓他們帶著生前未了的情愫來到幽冥?還是他們本就在生前就暗藏不為人知的情感,死后這份感情愈發(fā)濃烈,甚至變得扭曲?
“這他媽的都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完顏金在心中怒吼,她無助地望向殿外飄零的梅花,滿心希望能有個人出現(xiàn),將她從這混亂的情感漩渦中解救出來。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要被這復雜的關系逼瘋,可在這幽冥界中,又有誰能真正懂她的痛苦,又有誰能為她驅散這無盡的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