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刺耳的考試鈴聲響起，秦臆博盯著眼前的數(shù)學試卷，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真的是第一題嗎？”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題目——函數(shù)、偶函數(shù)、指數(shù)、對數(shù)，每一個字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卻像天書。

“老師不是說第一題都是送分題嗎？”她絕望地想，“這分明是送命題??！”

秦臆博環(huán)顧四周，同學們已經(jīng)齊刷刷地開始答題，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此起彼伏。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片空白的答題卡，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冷靜，秦臆博，冷靜...”她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念，“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參差不齊就選C...”

念到第三遍時，她突然意識到這是選擇題的訣竅，而面前全是解答題。

“完蛋了...”秦臆博把臉貼在冰涼的桌面上，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監(jiān)考老師李主任踱步到她身邊，敲了敲她的桌子：“同學，不舒服嗎？”

秦臆博猛地直起身子：“沒、沒有！我在思考！”

李主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踱步走開了。秦臆博松了口氣，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右側(cè)——那里坐著一個男生，正以驚人的速度答題，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行云流水般在紙上書寫。

更妙的是，他的試卷大咧咧地攤開，完全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秦臆博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沙漠中的旅人看見了綠洲。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她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坐姿，裝作撓頭的樣子，實則眼睛拼命往右邊瞟。

男生的字跡出奇地工整，每一行公式都排列得像受檢閱的士兵。秦臆博一邊偷瞄一邊暗自慶幸：【還好不是那種醫(yī)生體，不然抄都抄不明白?！?/p>

“某些同學啊，”李主任突然提高音量，“上課不努力，考試了就知道東張西望了。”

秦臆博立刻縮回脖子，假裝專注地研究自己的指甲。

等李主任轉(zhuǎn)過身去，她又忍不住偷看起來。這次她發(fā)現(xiàn)男生已經(jīng)翻到第二頁了，而她才抄完第一道題。

【這人答題速度也太變態(tài)了吧！】秦臆博一邊驚嘆一邊加快抄寫速度，生怕跟不上對方的節(jié)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臆博的手腕開始發(fā)酸。她從未如此專注地"學習"過，甚至錯過了李主任第三次經(jīng)過她身邊時的警告眼神。

“距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十五分鐘?！崩钪魅涡嫉?。

秦臆博這才驚覺自己還有半面卷子沒抄！她急得直跺腳，卻發(fā)現(xiàn)右邊的男生已經(jīng)放下筆，開始檢查卷子了。

【完了完了，抄不完了！】她急中生智，裝作筆沒墨了，使勁甩了甩，然后“不小心”把筆甩到了男生腳邊。

“同學...”她小聲呼喚，“能幫我撿下筆嗎？”

男生轉(zhuǎn)過頭來，秦臆博這才第一次看清他的長相——輪廓分明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梁，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正不帶感情地注視著她。

他彎腰撿起筆，卻沒有立刻還給她，而是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抄夠了嗎？”

秦臆博：“我……我就借鑒一下...”

男生把筆放在她桌上，隨即偏過頭去，試卷也隨意擺在那。

秦臆博看著最后一題那密密麻麻的答案，還是昧著良心全抄下來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完了剩余其他題目，在交卷鈴響起的前一秒畫上了最后一個句號。

“考試結(jié)束，請同學們停止作答?！崩钪魅问站頃r特意看了眼秦臆博寫得滿滿當當?shù)拇痤}卡，眉毛挑得老高。

三天后，分班名單公布。

秦臆博擠在人群中，瞇著眼睛尋找自己的名字。當她看到“奧賽班：秦臆博”幾個大字時，差點當場暈過去。

“我去！我進奧班了？！”她驚呼出聲，引來周圍同學詫異的目光。

好友張琪從后面擠過來，看了眼名單，差點被水嗆到：“你？奧班？別逗了！”

“真的！你看！”秦臆博指著自己的名字，手指都在發(fā)抖。

張琪瞪大眼睛：“你該不會...抄了誰的卷子吧？”

秦臆博干笑兩聲，腦海中浮現(xiàn)出周煥那張冷淡的臉：【不僅抄了，還抄的是奧班扛把子的...】

“奧班多好啊，”張琪羨慕地說，“空調(diào)全天開放，老師都是特級教師，以后保送幾率還大...”

秦臆博的笑容逐漸僵硬：【是啊，多好啊，好到我這種學渣進去第一天就會露餡！】

回家的路上，秦臆博一直在思考如何委婉地向班主任申請調(diào)班。但當她路過學校光榮榜，看到周煥獲得全國數(shù)學競賽一等獎的照片時，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既然都抄進去了...為什么不繼續(xù)抄下去呢？反正奧班資源那么好...】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就像野草一樣瘋長。秦臆博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甚至開始規(guī)劃如何在奧班“生存”——

“第一條：永遠坐在周煥附近，但必須保持45度角最佳偷瞄位置?！?/p>

“第二條：準備三套說辭——‘這題太簡單了不屑做’、‘我用的另一種解法’、‘老師我肚子疼’?！?/p>

“第三條：隨身攜帶零食飲料，關(guān)鍵時候收買學霸。”

“就這么定了！”她一拍大腿，引來路人奇怪的目光，“我要在奧班...活下去！”

第二天早上，秦臆博站在奧班教室門口，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她看到周煥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書，陽光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線。

【冷靜，秦臆博，你能行！】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教室門?！皝韥韥?，這次分班考試，從普班班來了個新同學??！”班主任老劉的嗓門震得粉筆灰都在跳舞，“秦臆博同學——大家鼓掌歡迎！”

秦臆博站在講臺上，感覺自己的笑容正在逐漸石化。她心里緊張的不得了：【救命啊！不小心！抄猛了！】

教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有人拍的特別響，讓她恍然感覺，這個班還是有人真心歡迎她的到來。

她偷偷用余光掃視教室，突然在第三排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那個男生正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盯著她。

秦臆博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這不是我作弊抄他卷子的那個男生嗎？怎么還分到一個班了？這啥緣分？孽緣！】

就在前一天。秦臆博盯著眼前的數(shù)學試卷，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

老劉拍了拍她的肩膀：“秦同學入學考試數(shù)學滿分，大家要多向她學習。”

臺下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秦臆博感覺自己的臉燒得能煎雞蛋了，尤其是當那個男生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時，她差點當場跪下唱《征服》。

“你就坐周煥旁邊吧，正好他前同桌轉(zhuǎn)學了。”老劉指了指那個男生旁邊的空位。

【周煥？原來他叫周煥！】秦臆博同手同腳地走向那個位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當她拉開椅子時，周煥突然低聲說：“滿分？挺厲害啊?！?/p>

“一般一般。”秦臆博笑的很勉強，可是說笑的比哭的還難看，真是羞愧??！

她迅速掏出筆記本，裝模作樣的在筆記本上寫上“奧班生存守則第一條：裝也要裝出聽懂的樣子！”

so：“這以后咋辦??！要是在考數(shù)學，成績一落千丈，我也不管了?！?/p>

當老劉翻開《高等代數(shù)》時，秦臆博的求生本能瞬間覺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筆記本，鄭重寫下：“奧班生存守則第一條：裝也要裝出聽懂的樣子！”

前十分鐘，她坐得筆直，眼睛瞪得像銅鈴，時不時點頭附和老師。

【嗯，這個符號我見過……好像是求和？不對，好像是積分？算了，先點頭再說?！?/p>

二十分鐘后，她的眼神逐漸渙散。黑板上的公式開始在她眼里跳舞，一會兒變成烤串，一會兒變成表情包。

“秦臆博！”老劉突然點名，“你來解這道題?！?/p>

全班瞬間安靜。

秦臆博慢吞吞地站起來，盯著黑板上的題目："設S?為數(shù)列{a?}的前n項和，已知a?=1，3S?=a????1，若a?=1024，則k=()"

【這是什么外星語言？！】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她準備破罐子破摔隨便蒙一個答案時，前排的周煥微微側(cè)頭，低聲說：“C?！?/p>

“選C！”秦臆博立刻脫口而出。

老劉推了推眼鏡：“步驟呢？”

秦臆博額頭冒汗，急中生智：“呃……這個……根據(jù)數(shù)學直覺！”

“我看你像直覺?！崩蟿⒌陌籽鄄铧c翻到后腦勺。

周煥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秦臆博連頭都不敢抬，看那都不敢看老師臉，怕被眼神秒殺。

老劉看她那樣，又覺得她是新來的，很很嘆了口氣：“坐下吧，課后記得補上解題過程。”

秦臆博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心里瘋狂感謝周煥：【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胎八個兒子。】

看著他低下的頭有些疑惑開口：“咋的了，不開心啊！”（難不成，他很建議我抄他的試卷，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這么小氣吧！）

周煥：“沒考好?！?/p>

聽到這句話，秦臆博緊張的心終于落下來了，準備好好安慰一下這位沒考好的周煥同學。

秦臆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沒事的……”剛準備安慰的話在看到他的成績后，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一直都這么裝嗎？”秦臆博脫口而出。

周煥：“……”

是誰上次偷偷看我卷子..."周煥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臆博一個餓虎撲食捂住了嘴。

“好了，活爹，別說了?！鼻匾懿旱吐曇?，“下課請你喝水?！?/p>

周煥：“我要喝飲料?！?/p>

秦臆博：“成，你別說話了?！薄驹缰栏膸讉€答案了，現(xiàn)在可好，全抄成一樣的了！】

周煥看著她這樣有些想笑。

老劉推了推眼鏡：“上次作業(yè)最后一題，全班只有兩個人做對——周煥和秦臆博?！?/p>

秦臆博正偷偷在課本上畫烏龜，聞言手一抖給烏龜添了六條腿。

【完了完了！那題我抄的周煥的！】她偷瞄周煥，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老劉：“那就讓秦臆博來為我們解答這道題吧！”

故意整我呢！秦臆博笑的哭還難看，她真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是地獄級開頭。

秦臆博僵在原地，感覺血液都凝固了?！粳F(xiàn)在裝暈還來得及嗎？要不要真的暈一個？】

她緩緩站起來，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這么簡單的題，要不還是讓我同桌周煥來吧！”

周煥緩緩抬頭，用一種你確定嗎的眼神看向她。

老劉：“你是新同學，你來?！?/p>

秦臆博：“……”【這老劉成心的不成?！?/p>

秦臆博欲言又止，想開口說些什么，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剛說出一個x。

下課鈴響了。

哎呀媽呀，上古真神，今日mvp居然是下課鈴聲。

秦臆博從未覺得鈴聲如此美妙過。

老劉皺眉：“算了，下次再說。秦臆博，下節(jié)課準備好解題步驟?！?/p>

“好的老師！”秦臆博答得飛快，坐下時腿都是軟的。

周煥慢條斯理地收拾書本：“飲料?！?/p>

秦臆博咬牙切齒：“知道啦！”【這人怎么跟討債似的！】

去小賣部的路上，秦臆博偷瞄周煥的側(cè)臉：【他為什么不揭穿我？？】

“給?！彼驯?zhèn)可樂遞給周煥，“封口費?！?/p>

周煥接過可樂，突然問：“為什么抄我卷子？、

秦臆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那個...因為你字寫得最工整！其他人的字我都看不清?！?/p>

周煥挑眉：“所以其他科也抄我的？”

“不然呢！”秦臆博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其他人的我也想抄呀！但真看不清?！?/p>

周煥：“……”

周煥：“咋這么理直氣壯呢！又不是多光榮的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