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苒倚在程寒肩頭,聽著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她掌心攥著江淮的吊墜,金屬邊緣硌得生疼。顧沉舟遞來平板電腦,上面閃爍著全球37個紅點——那是與“蝕心”毒藥匹配的潛在宿主信號。
“先去冰島?!背毯噶酥缸畋边叺募t點,“那里有廢棄的基因研究所,可能藏著解藥配方?!彼麨槿顣r苒披上戰(zhàn)術(shù)外套,蓋住她手臂上正在蔓延的紫色毒紋,“陸凜已經(jīng)去布置假線索,犀浦的人暫時追不到這里?!?/p>
機艙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時,阮時苒看見自己映在舷窗上的臉——左眼下方新出現(xiàn)的黑色紋路,像極了江淮的烏鴉圖騰。她摸向頸間的火焰項鏈,程寒的指尖同時覆上來,與她相扣。
“知道為什么選冰島嗎?”他輕聲說,指尖劃過她眼底的陰影,“那里有極光,據(jù)說能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比顣r苒抬頭,看見他瞳孔里倒映的星光,忽然想起前世葬身火海前,程寒眼里也是這樣的光。
直升機降落在冰原時,極夜正濃。顧沉舟的全息地圖在雪地上展開,研究所廢墟像具巨大的骸骨。阮時苒踩著積雪前行,毒紋在低溫下泛著詭異的藍光,卻意外減輕了灼燒感。她突然停住腳步,廢墟深處傳來的心跳聲,竟與自己體內(nèi)的毒脈同頻共振。
“小心!”程寒的警告混著槍響。阮時苒本能地翻滾,子彈擦著發(fā)梢擊碎冰柱。雪霧中,她看見戴著兜帽的人舉起注射器,里面的液體與江淮給她的如出一轍。當那人掀開兜帽,阮時苒瞳孔驟縮——那是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左眼戴著機械義眼,虹膜上印著毒蛇組織的標志。
“克隆體?”顧沉舟人代號——枯葉,的聲音帶著震驚。克隆體卻笑了,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我們才是完整的‘蝕心’宿主,柒冉?!彼郑顣r苒體內(nèi)的毒紋突然暴走,疼得她跪倒在地。程寒舉槍的手被顧沉舟按下,搖搖頭:“開槍她也會死,這是共生體的詛咒。”
克隆體緩步逼近,注射器的寒光映著阮時苒蒼白的臉。千鈞一發(fā)之際,冰面突然開裂,深藍色的海水翻涌而出。阮時苒在墜落瞬間抓住克隆體的手腕,兩人一同跌入刺骨的冰水。毒紋在接觸海水的剎那發(fā)出熒光,阮時苒看見克隆體眼底的恐懼,竟與自己重生那晚如出一轍。
“告訴我解藥在哪!”她在水中嘶吼,毒紋卻開始吞噬對方的紋路??寺◇w顫抖著指向研究所深處,那里有座冰封的玻璃艙,里面躺著與江淮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阮時苒突然想起江淮吊墜里的照片——原來早在他們之前,就有一對“血薔薇”與“渡鴉”被困在這命運的循環(huán)里。
程寒將她從水里撈起時,阮時苒渾身凍得發(fā)紫,卻死死攥著從克隆體那里奪來的密鑰。極晝的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照在研究所中央的基因圖譜上,解藥配方就藏在雙生毒的螺旋結(jié)構(gòu)里。
“我們還有希望。”顧沉舟的聲音帶著顫抖,“但需要有人潛入毒蛇組織的核心實驗室...”阮時苒抬頭,與程寒對視。他替她拂去睫毛上的冰碴,眼中是必死的決絕。而她摸著逐漸融合的毒紋,忽然笑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棋子,而是執(zhí)棋者。
極光在天邊綻開綠色的綢帶,阮時苒望著冰原盡頭的曙光。毒紋在體內(nèi)跳動,卻不再是折磨,而是重生的脈搏。她握緊程寒的手,掌心的硬幣與他的碰撞出清脆的響——那是破曉者的承諾,也是賭上一切的開始。
下一站,他們要去最黑暗的深淵,親手摘下解藥的種子。而極光之下,永夜終將迎來黎明。
程寒立刻按住你顫抖的手腕,將你浸入冰桶的手輕輕撈起。紫色毒紋在月光下如活物般蠕動,他解開戰(zhàn)術(shù)背心,用體溫貼住你后腰發(fā)燙的皮膚:“忍一下,顧沉舟說新研制的抑制劑能撐過今晚?!?/p>
陸凜代號——凜冬,舉著醫(yī)療箱撞開門時,你正咬著程寒的袖口不讓自己尖叫。抑制劑刺入靜脈的瞬間,你聽見骨骼發(fā)出的細微脆響——毒紋正在啃噬你的尺骨。程寒將你死死按在懷里,喉結(jié)抵著你發(fā)頂:“看著我,冉兒,數(shù)到十就不疼了?!?/p>
他瞳孔里倒映著晃動的燭火,那是你們在冰島廢墟里找到的舊煤油燈。你盯著他左眼下方新添的疤痕,那是為了保護你被克隆體劃傷的。當毒紋終于從指尖退去,你摸到他后腰黏膩的血跡——他偷偷把止痛劑讓給了你。
“下次別這樣...”你聲音沙啞,指尖撫過他滲血的繃帶。程寒卻笑著咬住你指尖:“疼就罵出來,我耳朵只給你咬。”陸凜突然吹了聲口哨,指向窗外。極光在夜幕中翻涌成血色,你的毒紋竟與之同步閃爍,像某種遠古的召喚。
顧沉舟的全息投影突然在床頭炸開,老人的臉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毒紋開始吸收地磁能量,你們必須去西伯利亞的磁異常區(qū)。那里的地核輻射可能...”他話未說完,畫面被雪花覆蓋。程寒摸出兩枚子彈,在桌面擺成火焰與烏鴉的形狀:“收拾裝備,天亮出發(fā)?!?/p>
你蜷縮在他懷里,聽著他心跳如擂鼓。毒紋在鎖骨處畫出最后一道荊棘,卻在觸碰到他皮膚時溫順地蜷成薔薇。遠處傳來狼嚎,程寒吻去你眼角的淚:“等解了毒,帶你去看真正的極光,這次不用躲在廢墟里?!?/p>
疼痛如潮水退去,你摸到口袋里江淮的吊墜。內(nèi)側(cè)新刻了行小字:“雙生花終會在極晝綻放。”程寒的手指與你交疊,掌心的硬幣刻著“破曉”與“永晝”——那是用毒蛇組織的彈頭熔鑄的。
窗外,極光染透半邊天。你將臉埋進程寒頸窩,聞著他身上混著硝煙與雪松的氣息。疼痛是刻進骨髓的印記,但此刻他的心跳如此真實,像錨點般將你拴在這充滿希望的人間。
“睡吧,”他輕聲說,“等你醒來,我們就抵達黎明?!倍炯y在黑暗中發(fā)出微弱的光,與他眼中的星芒交相輝映。這一次,疼痛不再是終點,而是通往新生的必經(jīng)之路。你閉上眼,任由他的體溫包裹住所有的恐懼與不安——在這冰冷的世界里,他永遠是你最溫暖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