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易，你偷拍的技術(shù)——”

“爛得像你的揉弦技巧?！?/p>

成韓彬捏著那張拍立得的時(shí)候，溫知易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

凌晨三點(diǎn)的琴房，月光像偷窺者一樣趴在窗邊。

溫知易跪坐在地板上，琴盒大敞，散落的拍立得照片像一場(chǎng)無聲的犯罪證據(jù)——成韓彬起跳時(shí)繃直的腳背，謝幕時(shí)滾落的汗珠。

最要命的是最新那張：昨晚慶功宴，醉酒的成韓彬襯衫半解，鎖骨上還沾著她蹭到的口紅印。

成韓彬“解釋?！?/p>

他的影子籠罩下來，雪松混著酒精的氣息壓得她喘不過氣。溫知易去搶照片，卻被他單手扣住手腕按在鋼琴鍵上，刺耳的和弦驚飛窗外夜鳥。

溫知易“我在練習(xí)構(gòu)圖！”

溫知易“顏顏說攝影能提升演奏畫面感?！?/p>

溫知易急中生智，尬笑了幾聲。

成韓彬“又撒謊。”

成韓彬用照片抬起她下巴。

成韓彬“你每次心虛，右眼會(huì)眨得比左眼快?！?/p>

溫知易絕望地閉上眼睛，不敢與他對(duì)視超過三秒。

忽然有微涼的觸感貼上她眼皮——成韓彬用那張醉酒照輕輕劃過她睫毛。

成韓彬“你知道嗎？我也拍過你?！?/p>

他的聲音突然壓了下來。

手機(jī)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整整37個(gè)視頻，全是她練琴時(shí)的側(cè)影。

最早的一條標(biāo)注著三年前日期，畫面里15歲的溫知易扎著馬尾辮，在夕陽下拉《茨岡狂想曲》，琴弦斷了都不自知。

成韓彬“當(dāng)時(shí)我在隔壁樓排練?！?/p>

他拇指摩挲屏幕。

成韓彬“你斷的是G弦，哭得像被拋棄的貓?！?/p>

溫知易突然想起那個(gè)雨夜。

三年前的校慶日，她冒雨跑回琴房取譜子，卻看見舞蹈樓頂層的燈還亮著。黑衣少年在鏡前一遍遍摔打自己，右肩淤青在鏡頭里觸目驚心。

溫知易“所以…”

溫知易“你早就知道我了？”

成韓彬低頭，鼻尖幾乎貼上她的。

成韓彬“知道。”

溫知易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很燙。

成韓彬“從你第一次偷拍我摔跤出糗開始。”

-----

“五百萬?！?/p>

溫父將支票拍在鋼琴上的聲音，比斷弦還刺耳。

沈裴顏的高跟鞋卡在了門縫里。

沈裴顏“溫叔叔?！?/p>

她硬生生剎住腳步，酒紅色指甲戳向保鏢A的胸膛。

沈裴顏“法治社會(huì)，強(qiáng)搶民女判幾年知道嗎？”

琴房里的空氣凝固成冰。

溫知易還保持著被成韓彬圈在懷里的姿勢(shì)，父親的視線像刀一樣刮過她凌亂的衣領(lǐng)和泛紅的耳尖。

“沈家丫頭?！?/p>

溫父皮笑肉不笑。

“聽說你上個(gè)月剛把訂婚宴的香檳塔砸了？”

沈裴顏“哎呦那真是比不上您老。”

沈裴顏一把扯出高跟鞋，鑲鉆鞋跟危險(xiǎn)地晃著。

沈裴顏“連女兒的感情都要明碼標(biāo)價(jià)?！?/p>

成韓彬突然動(dòng)了。

他慢條斯理地松開溫知易，指尖卻在她掌心畫了個(gè)圈——溫?zé)崴致榈挠|感讓她差點(diǎn)跳起來。

成韓彬“支票收好?！?/p>

他拾起那張紙，對(duì)折兩次塞回溫父口袋。

成韓彬“留著給您女兒當(dāng)嫁妝?！?/p>

溫父臉色鐵青：“你——”

溫知易“爸?！?/p>

溫知易終于找回聲音。

溫知易“我的事自己決定?！?/p>

“決定什么？決定跟這種窮小子混在一起？”

溫父猛地掀開琴蓋。

“看看你的手！維也納愛樂首席的苗子，現(xiàn)在練琴時(shí)間還沒偷拍他的時(shí)間長(zhǎng)！”

沈裴顏突然笑出聲。

沈裴顏“溫叔叔?！?/p>

她晃了晃不知何時(shí)摸到手的拍立得。

沈裴顏“您女兒這構(gòu)圖水平，確實(shí)該報(bào)個(gè)攝影班——”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成韓彬側(cè)身擋住溫知易。照片啪嗒落地：畫面上溫父扭曲的臉和成韓彬繃緊的背肌形成滑稽對(duì)比。

溫知易“oi顏顏！”

溫知易去搶相機(jī)，卻聽見身后「刺啦」一聲——成韓彬撕了支票，碎片雪花般落在她琴盒上。

成韓彬“溫先生?！?/p>

成韓彬“您女兒值多少錢，我比您清楚。”

沈裴顏突然拽過韓維辰的領(lǐng)帶。

沈裴顏“錄下來沒？”

韓維辰“全程4K高清?！?/p>

韓維辰“韓彬哥帥炸了?！?/p>

溫父的保鏢剛要上前，走廊突然傳來江晚的尖叫。

江晚“著火啦~”

濃煙從門縫涌入的剎那，成韓彬抓過溫知易的手。

成韓彬“走?！?/p>

她被拽著沖向安全通道時(shí)，聽見沈裴顏在后面喊。

沈裴顏“煙餅而已！江晚這助攻我給滿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