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斑駁的光影隨著微風(fēng)輕輕晃動。沈幸年緩緩睜開了眼睛,感受到懷中空無一人,小黎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他愣了一瞬,隨即輕輕嘆了口氣,起身迅速洗漱,穿上衣服后便下樓。剛走到餐廳,就看到小黎正坐在桌旁,小手笨拙地抓著勺子試圖往嘴里送飯。沈幸年走過去,指尖輕輕戳了戳小黎嫩嫩的臉蛋,隨后在他身旁坐下,也開始用餐。這頓飯吃得格外安靜,只有餐具偶爾碰撞發(fā)出的清脆聲,父母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連空氣都顯得沉重而壓抑。
季湉我們打算把弟弟送走,他又沒什么用啊。
母親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得可怕,就像在談?wù)撎鞖庖粯訜o關(guān)痛癢,但每個字卻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沈幸年的耳朵里。
沈幸年媽!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那可是我弟弟!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滿是難以置信,眼神直直地盯著母親,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季湉他又不能給你換腎,當(dāng)初生下他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可他的腎和你不匹配。他現(xiàn)在還有什么意義?
母親的話語里透著壓抑的怒火,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小黎身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沖上前去將他撕碎。
沈幸年要是你們真敢把我弟送走,那我就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語氣冰冷而堅決,帶著不容反駁的威脅,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季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么?因為你弟弟這樣一個沒用的人,你就想跟我們對著干?
母親的震驚幾乎溢于言表,臉上的表情因憤怒而扭曲,聲音尖銳得像是要刺破耳膜。
沈幸年他不是廢物,他是我弟弟。
沈幸年將小黎緊緊抱在懷里,感受到對方咿咿呀呀地叫著,還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臉。那溫暖的小手軟乎乎的,像是融化了所有冰冷與不安。
沈幸年那我先抱弟弟回房間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上了樓,懷里的小黎還在咯咯笑著,仿佛對剛剛的緊張氣氛毫無察覺。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輕輕關(guān)上,心里卻隱隱覺得事情遠(yuǎn)未結(jié)束。
季湉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們?你弟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母親站在門口喊道,聲音里夾雜著不甘與決絕,像是鐵了心要將這一切變成現(xiàn)實。
沈幸年你可以試試。
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不咸不淡,但威脅感十足,像是藏在暗處的利刃,隨時準(zhǔn)備割開對方的偽裝。
午覺睡醒,沈幸年感覺懷里的小黎不見了。他猛地坐起身,四處張望,房間里空蕩蕩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起身去門外尋找,找了一圈又一圈,外面、里面、柜子里、廚房里都找過了,可就是沒有小黎的身影。最后,他快步走向父母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沈幸年我弟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低沉,眼神冰冷,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波瀾。
季湉我給送了。
母親的聲音依舊冰冷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沈幸年你把它送給誰了?送到哪兒了?我要去找他!
他的聲音急切,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眼中透著一股無法抑制的焦躁。
季湉我不知道。
母親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那種笑容像是在嘲弄他的無力。
沈幸年好。如果今天你不說,我就從樓上跳下來!
他的聲音幾乎瘋狂,像是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再也找不到退路。
季湉你偏要鬧得這么難堪嗎?
母親站起來吼道,聲音尖銳得像是要將屋頂掀翻。
沈幸年所以我弟去哪了?
他的聲音冷靜了一點,但那種壓迫感卻絲毫未減,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最后一絲寧靜。
季湉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沈幸年好好好。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zhuǎn)身跑出門,一路沖上樓,直奔天臺。母親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季湉你快點下來!
她的聲音里有一絲急切,像是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沈幸年我弟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話,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
季湉你下來我就把他帶回來。
沈幸年說到做到,不然的話我今天就從這跳下去。
季湉好好好,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