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絨被一陣清脆的碰撞聲吵醒。墨鱗正在石臼里搗藥,晨光給他鋒利的輪廓鍍上一層柔邊。
"能走嗎?"他頭也不回地問。
白絨試著下床,腳踝已經(jīng)消腫大半:"好多了!您的藥真神奇。"
墨鱗輕哼一聲,遞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喝掉。"
白絨接過碗,黑褐色的液體聞起來苦澀至極。但他沒有猶豫,仰頭一飲而盡。出乎意料,回味竟有一絲甘甜。
"這是..."
"月見草根,解狼毒。"墨鱗收起碗,"昨晚他們舔你傷口時下了毒。"
白絨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陣后怕。他鄭重地行了個兔族大禮:"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墨鱗似乎不習(xí)慣這種禮節(jié),轉(zhuǎn)身去整理藥柜。白絨趁機(jī)打量這個洞穴——比他想象的整潔許多,除了滿墻的醫(yī)書,角落里還有個小灶臺,上面燉著藥粥。
"您一直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多話的兔子會被做成火鍋。"墨鱗威脅道,但手上卻盛了一碗粥給他。
粥里有百合、山藥和某種白色菌類,香氣撲鼻。白絨小口喝著,突然注意到墨鱗手腕上的疤痕在陽光下更明顯了——那是個很舊的咬痕,看齒形像是...蛇牙?
"您的手..."
墨鱗猛地拽下袖子:"吃完就走。"
回程比來時輕松得多。墨鱗的妖氣驅(qū)散了所有野獸,他們很快走到了森林邊緣。白絨抱著裝滿月光草的簍子,突然有些不舍。
"那個...如果您需要幫忙采藥..."
"不需要。"
"或者整理醫(yī)書?我識字..."
墨鱗的金瞳微微瞇起:"為什么?"
白絨揪著自己的衣角——墨鱗給他的那件:"兔族報恩是天經(jīng)地義的。而且..."他鼓起勇氣抬頭,"您和別的蛇妖不一樣。"
一陣沉默。風(fēng)吹過樹梢,驚起幾只飛鳥。
"滿月之夜。"墨鱗突然說,"我需要人守著。"
白絨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可以!"
"死了別怪我。"墨鱗轉(zhuǎn)身離去,但白絨分明看見他嘴角有一絲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