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劍冢籠罩在薄霧中,宛如一片沉睡的古戰(zhàn)場。顧初陽單膝跪地,青鋼劍深深插入青石地面,劍身上斑駁的銹跡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他額發(fā)被汗水浸透,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緊咬牙關(guān)重復(fù)著"驚鴻斬",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勁。劍冢里密密麻麻的青銅劍突然發(fā)出共鳴般的嗡鳴,劍柄上的銹跡竟開始剝落,顯露出與他斷劍殘片相同的青蓮紋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顧兄!"謝羽瀚抱著厚厚的典籍匆匆跑來,衣擺還沾著方才在藏書閣蹭到的灰塵。他剛踏入劍冢,就看見顧初陽周身泛起詭異的青光,那光芒如同深海中的幽藍磷火,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危險。丁霽白端著新煉制的丹藥僵在原地,藥香混著焦糊味在空氣中凝固,他瞪大了眼睛,煉丹爐似的腦袋上還沾著草屑,腰間別著的"丹王"徽章歪到一邊。裴晏清揮舞折扇的動作戛然而止,扇面上未干的墨跡暈染成一片,他張著嘴巴,滿臉震驚。
青鋼劍突然掙脫地面,懸浮在顧初陽頭頂瘋狂旋轉(zhuǎn)。劍身迸發(fā)出萬丈光芒,刺得眾人睜不開眼。劍氣如銀河倒卷,在半空凝成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虛影。鳳凰羽毛由純粹的劍意構(gòu)成,每一根翎羽都閃爍著冷冽的鋒芒,尾羽掃過之處,枯葉瞬間化作齏粉,就連遠處丹房的屋頂都被削去三寸,碎瓦如雨點般墜落。
【臥槽!特效經(jīng)費爆炸!】
【這就是劍君血脈的力量嗎!】
【顧哥終于要開大了!】
【救命!這也太帥了吧!】
浮生鏡的彈幕被滿屏驚嘆號和贊美淹沒,五顏六色的文字在鏡中瘋狂滾動。然而,無人注意到顧初陽痛苦地捂住頭,額角青筋暴起,冷汗大顆大顆地滾落。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母親將劍靈封印在他體內(nèi)的訣別之夜,父親臨終前注入的最后一道劍意,還有隕星劍君一脈世代守護的古老誓言。這些被塵封的往事如同一把把利刃,在他的識海中不斷攪動。
"何人在此鬧事!"天玄宗長老團的呵斥聲從山道傳來,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和法器碰撞的聲響。為首的玄霄長老拄著龍頭拐杖,白發(fā)在風(fēng)中狂舞,看著空中的鳳凰虛影,渾濁的眼睛陡然發(fā)亮:"隕星劍君的'鳳鳴九重天'!顧初陽,隨我們回劍冢禁地,繼承劍君之位!"數(shù)十名執(zhí)法弟子祭出飛劍,劍陣將顧初陽團團圍住,寒光閃爍的劍刃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壓迫感十足。
顧初陽的瞳孔泛起血光,劍靈在識海中橫沖直撞,不受控制的力量讓他青筋暴起。青鋼劍不受控制地四處劈砍,劍氣所過之處,石階寸寸崩裂,飛濺的碎石如同子彈般射向四周。謝羽瀚拽著裴晏清急忙躲開,同時不忘掏出《宗門律法》尋找對策,書頁被風(fēng)吹得嘩嘩作響。裴晏清揮舞折扇,扇面上"天下第一"四個大字在劍氣中獵獵作響:"我皇兄可是太子!誰敢動他!"但他的聲音在轟鳴的劍氣中顯得有些單薄。
"慢著!"丁霽白突然沖上前,張開雙臂擋在顧初陽身前。他的衣衫被劍氣吹得獵獵作響,卻絲毫不懼。"沒看他滿臉寫著'莫挨老子'嗎?!"他聲嘶力竭地喊道,說著掏出一把形狀怪異的丹藥:"這是我新研制的'鎮(zhèn)定丹',吃了保準......"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羽瀚打斷:"丁霽白!你上次的'安神丹'讓掌門昏睡了三天三夜!"
鳳凰虛影突然發(fā)出清越的啼鳴,震得眾人耳膜生疼。顧初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青石板。劍靈的暴動戛然而止,他搖晃著扶住青鋼劍,劍尖在地面劃出半朵青蓮,那抹青色的痕跡如同他命運的烙印。玄霄長老正要上前,卻被顧初陽冰冷的眼神釘在原地。顧初陽的目光中帶著決絕與疏離:"我,不做劍君。"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在劍冢中回蕩。
山風(fēng)掠過劍冢,帶著遠處丹房傳來的焦糊味——丁霽白又在炸爐了。顧初陽轉(zhuǎn)身離去,青鋼劍自動飛入劍鞘,發(fā)出一聲清越的鳴響。他的背影在薄霧中顯得孤寂而堅定,沒看見浮生鏡瘋狂刷新的彈幕:
【顧哥:我命由我不由天!】
【離譜修仙團護短名場面!】
【建議改名叫《論有一群靠譜隊友的重要性》】
【顧初陽:拒絕繼承,我有自己的路!】
而玄霄長老望著他的背影,從袖中掏出半塊刻著青蓮的玉佩,與顧初陽的斷劍殘片嚴絲合縫,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