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雨淅淅瀝瀝地敲打著天玄宗的窗欞,屋內(nèi)燭火在風中搖曳不定。顧初陽靠在墻角擦拭青鋼劍,劍身映出他冷峻的側(cè)臉;裴晏清蜷在軟墊上啃著桂花糕,時不時對著浮生鏡做鬼臉;謝羽瀚埋首于古籍中,書頁間夾著的楓葉書簽隨著翻頁輕輕顫動;丁霽白則蹲在角落,對著新改良的丹藥念念有詞,丹爐冒出的青煙在空氣中勾勒出詭異的形狀。
突然,顧初陽懷中的浮生鏡發(fā)出刺耳的嗡鳴,鏡面泛起猩紅的光芒,如同沸騰的鮮血。四人同時轉(zhuǎn)頭,只見鏡中畫面劇烈扭曲,原本溫馨的日常場景瞬間被血色迷霧籠罩。彈幕如驚弓之鳥般瘋狂刷新:
【高能預(yù)警!】
【這紅得瘆人!快跑!】
【又要刀我了嗎?】
畫面中,顧初陽孤身立于荒蕪的山巔,手中握著那把斷劍。劍身上的青蓮紋路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而他的黑衣沾滿鮮血,發(fā)絲凌亂地垂落,眼神中滿是決絕與悲愴??耧L呼嘯,卷起滿地枯葉,遠處隱約傳來喊殺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為敵。
緊接著,場景切換至金碧輝煌的皇宮大殿。裴晏清身著華麗的龍袍,頭戴璀璨的冕旒,端坐在龍椅之上。他的面容比往日多了幾分威嚴,卻也多了一絲疲憊與孤寂。殿下群臣山呼萬歲,可他的眼神卻空洞無物,仿佛在尋找著什么,又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浮生鏡的彈幕瞬間炸開:
【小王爺要登基了?】
【為什么感覺笑容消失了...】
【不要啊!我要看快樂的裴晏清!】
畫面再次轉(zhuǎn)動,戰(zhàn)火紛飛的城池中,謝羽瀚一襲白衣染成暗紅,卻依舊鎮(zhèn)定自若地執(zhí)棋于城樓之上。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如同戰(zhàn)場上的千軍萬馬。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憂慮與堅定,手中的棋子遲遲未落,似乎在做著關(guān)乎生死存亡的抉擇。城下的喊殺聲、兵器碰撞聲、百姓的哭喊聲混作一團,而他卻宛如一座孤峰,在亂世中堅守著自己的信念。
當畫面定格在丁霽白身上時,緊張的氣氛竟莫名變得有些荒誕——只見他站在一片狼藉的丹房廢墟中,周圍是爆炸后的焦黑痕跡,丹爐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而他本人頭發(fā)炸起,臉上沾滿黑灰,卻依舊高舉著一顆冒著詭異藍光的丹藥,大喊:"這次真的成功了!"彈幕瞬間被歡樂的氣氛填滿:
【這很丁霽白!】
【煉丹鬼才實錘!】
【危機關(guān)頭還在炸爐!】
然而,歡快的彈幕很快被血色吞噬。浮生鏡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一道裂痕從鏡面中心向四周蔓延。畫面中的四人同時轉(zhuǎn)頭,仿佛能看到鏡子外的他們。顧初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舍,裴晏清試圖伸手觸碰,謝羽瀚的嘴唇微動,似乎在說著什么,而丁霽白舉著丹藥的手也微微顫抖。
最后一行彈幕緩緩飄過:【珍惜現(xiàn)在】。隨后,浮生鏡徹底陷入黑暗,只留下裂痕中滲出的點點紅光,如同血淚。
屋內(nèi)一片死寂,四人久久說不出話來。裴晏清手中的桂花糕掉落在地,他盯著漆黑的鏡面,聲音發(fā)顫:"這...這是真的嗎?"丁霽白默默把丹藥揣回兜里,難得沒有嬉鬧。謝羽瀚合上手中的古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鏡中景象雖未必成真,但......"他沒有說完,卻已經(jīng)讓所有人明白了其中的擔憂。
顧初陽握緊青鋼劍,劍身上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他打破沉默:"無論如何,我們一起面對。"簡單的話語,卻讓其他三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裴晏清立刻振作起來,揮舞著折扇:"沒錯!本殿下可是要成為最強修仙者的人,才不會被區(qū)區(qū)預(yù)言嚇倒!"丁霽白也跟著起哄:"下次煉丹我多煉點保命的!"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云層灑在地面。四人圍坐在一起,開始討論鏡中異象。謝羽瀚翻出各種古籍,試圖尋找破解之法;裴晏清掏出太子兄長送的傳訊玉簡,猶豫著是否要告知此事;丁霽白已經(jīng)開始搗鼓新的丹藥配方;顧初陽則默默握緊了拳頭,眼神堅定。
而此時的浮生鏡,在黑暗中又泛起一絲微光。那些破碎的畫面在鏡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山風掠過屋檐,帶著遠處丹房傳來的焦糊味——丁霽白的新丹藥似乎又失敗了。但這熟悉的味道,卻讓四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或許正如那行彈幕所說,在未知的命運面前,珍惜當下的每一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