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留了下來，接替了伊索的位置，沉默地守在床邊。房間內(nèi)只剩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和油燈燃燒時(shí)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輕響。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齊沫的脖頸處，那里原本被遮瑕膏掩蓋的痕跡，經(jīng)過之前的擦拭和時(shí)間的流逝，又隱約透出些許曖昧的青紫。

安德魯?shù)闹讣鉄o意識(shí)地捻了捻，仿佛還能感受到之前那奶油與遮瑕混合的怪異觸感。他垂著頭，聲音輕得幾乎要融進(jìn)空氣里：

安德魯·克雷斯“…你…是不是和別人…做了？”

話一出口，他似乎就后悔了，手指猛地攥緊了衣角。

齊沫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她沒想到安德魯會(huì)如此直白地問出這個(gè)問題。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他知道些什么，但被這樣直接詢問，還是讓她感到一陣難堪和慌亂。

她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極小幅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喉嚨發(fā)緊，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盡管早有猜測(cè)，但親眼看到她的確認(rèn)，安德魯還是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悶痛得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一種混合著嫉妒、失落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苦澀情緒瞬間淹沒了他。

他猛地抬起頭，兜帽因他的動(dòng)作微微向后滑落，露出一雙泛著水光和劇烈掙扎的灰綠色眼眸，直直地看向齊沫，聲音因?yàn)榧?dòng)而帶著一絲顫抖：

安德魯·克雷斯“那…要不要試試我？”

齊沫徹底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gè)一向怯懦安靜的守墓人。他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神執(zhí)拗又脆弱，像是在絕望中孤注一擲地拋出了全部的自己。

油燈的火苗劇烈地?fù)u晃起來，將兩人對(duì)視的身影扭曲地投在墻壁上

安德魯將她短暫的沉默和細(xì)微的后退動(dòng)作誤解為了徹底的拒絕。

他的眼眸中那點(diǎn)孤注一擲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被濃重的失落和委屈覆蓋。他緩緩地、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又湊近了一些，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蒙上了一層清晰的水光。

安德魯·克雷斯“他們能做的……”

他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鼻音，哽咽著，聽起來破碎又可憐

安德魯·克雷斯“我……我也可以的……”

齊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眼淚和直白得近乎卑微的話語驚得徹底呆住，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gè)念頭在瘋狂盤旋——

他他他……他怎么哭了？！

眼見著一顆淚珠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從他泛紅的眼角滾落，劃過蒼白的臉頰，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安德魯?shù)穆曇衾飵狭烁鼭獾目耷缓桶螅?/p>

安德魯·克雷斯“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像個(gè)被遺棄的孩子，試圖用最笨拙的方式挽留唯一的光亮，哪怕只是短暫的注視。

齊沫徹底慌了手腳，之前的尷尬和猶豫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眼淚沖得七零八落。她下意識(shí)地伸出手，想去擦他的眼淚，卻又僵在半空，語無倫次：

齊沫“你……你別哭啊……我、我不是那個(gè)意思……”

那滴淚最終砸在她僵在空中的手背上，溫?zé)釁s帶著灼人般的觸感，燙得她心尖都跟著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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