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夾起筷子拉面送入口中,熱氣氤氳中他微微走神。心中暗自揣測什么樣的事故會在臉上留下那樣猙獰的傷疤。
他下意識地抬手輕撫左眼上方那道細(xì)長粉白疤痕,觸感熟悉又陌生。
老趙熟練地甩面下鍋。手腳麻利得不像個年過半百的人,幾十年的功夫都在這碗碗面條里了。
將拉面端出來擱在短發(fā)男生面前的桌子上,像家人一樣嘮叨:“帶土,不是我說你,過年也沒點過年樣,你爺爺不在家,年就不過了?”
那個被叫“帶土”的男生快速吃了一口面,一只手里還拿著手機(jī)正在看,黑色的眉毛微微皺起來,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耐煩:“哎呀,我知道啦!”
“你這孩子,唉”老趙搖了搖頭,選擇進(jìn)后廚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喂?怎么了?……約架?這大過年的安生點會死是吧!”
卡卡西吃著自己的面,溫?zé)岬拿鏃l下肚,感覺尸體暖暖的回春了。
他邊吃邊用余光偷偷觀察帶土,目測對方是這里的高中生。
對方也同樣看了他兩眼,只不過是被卡卡西的頭發(fā)的發(fā)色所吸引。
卡卡西感覺對方應(yīng)該不是單純的高中生,因為帶土剛吃了幾口,手機(jī)就響起語音通話特有的鈴聲。
他接下聽對方說了沒幾秒,就壓低聲音沖手機(jī)那邊吼道。
不過他也只是嘴角扯了扯,抱怨過后又緊接著安撫對方:“慌什么,我還沒死,他能狂到哪去?也不打聽打聽木葉這塊誰是天”
咋越聽越好笑呢,感覺是那種會約人出來拍很多個視頻,每個視頻還必須配上字幕:人生在世 忠義二字/.??????
卡卡西依舊安靜地吃著面,心想果然還得是小縣城,在深圳這種充滿銳氣的少年已經(jīng)很少見了。
你基本只能看到穿梭在各個輔導(dǎo)班的小大人,還有像自己侄子仲天凌這樣被溺愛的……媽寶男?
“……好,你跟他講清楚啊!”
“我倒無所謂,背刺我的人還少???實在不行再打,道個歉是能要他命,一天天得煩不煩啊”
帶土“嘖”了一聲掛了電話,面也沒心情吃了。
懶懶的靠在椅背上,腿吊兒郎當(dāng)?shù)芈N著,從棉襖的口袋里掏出一盒抽了一半的玉溪抖了抖。
剛想拿出來一根,結(jié)果被老趙的一聲大吼給嚇的手一抖,錯開了。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準(zhǔn)抽煙,不準(zhǔn)抽煙!年紀(jì)輕輕地就開始抽,老煙鬼老了肺不好你怪誰去!你信不信我跟你爺爺說!”
老趙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正在收拾其他客人吃完拉面的碗,看著帶土的動作氣得將抹布狠狠地擦向桌面。
“……切,不抽就不抽”
帶土撇了撇嘴,把煙盒關(guān)上又塞回口袋,將手機(jī)打開掃了桌子上的收款碼付了錢,剩下的面沒動一口就離桌揚長而去。
卡卡西不動聲色地看著,接著吃自己的面。
老趙收完了桌子,店里也只剩一老一少兩人,便又坐下來與卡卡西閑聊。
“唉,其實帶土——就是那孩子,也挺可憐的,從小跟著爺爺一起生活,聽說是父母出了意外?!?/p>
“在我這里吃拉面從小吃到大。我沒結(jié)婚,卻都快把他看成我的半個兒子了。他爺爺又在外地,平時也就我管管他。”
老趙這人聽著聲音粗獷,沾滿煙火氣,卻帶著歲月沉淀的溫柔。
卡卡西沒想過看起來痞里痞氣,甚至被人背刺都一臉無所謂的帶土,竟會有和自己一樣的身世,甚至比自己還要慘。
“……那他一個人走來肯定很不容易吧”
這種感受,我可太清楚了。
“那是必然的,不過現(xiàn)在人也大了,也就好過點了?!?/p>
“大了也不好!…叛逆得要死,說什么都不聽,我行我素到處惹事。他爺爺也沒空管他,唉”
老趙嘆了口氣,說著說著就用手揉起眉心,一聲嘆息聲融入拉面館的煙火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