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哥特式彩窗灑落在四柱床上時，薇奧萊特·卡倫茱拉·星喃睜開了眼睛。她怔怔地望著帷幔上跳動的光斑，指尖下意識撫過蓬松的羽絨被——這種久違的、沉甸甸的睡意讓她想起公元前在巴比倫空中花園小憩的午后，只是那時枕著的是玫瑰花瓣，而現(xiàn)在身下是帶著陽光味道的格蘭芬多紅床單。

"早安，睡美人！"莉莉的聲音從盥洗室傳來，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你居然能睡到七點，我五點半就興奮得睡不著了。"她扎著馬尾辮探出頭來，發(fā)梢還滴著水珠，翠綠的眼睛比晨露還要清亮。

薇奧萊特緩緩坐起身，絲綢睡袍滑過手臂的觸感讓她恍惚。上一次這樣自然醒來的清晨是什么時候？是在凡爾賽宮當(dāng)侍女的那年？還是在唐朝長安的西市客棧？記憶像被施了混淆咒的冥想盆，泛著模糊的銀光。

"我馬上好。"她回應(yīng)道，聲音里還帶著剛睡醒的柔軟。梳妝時，她刻意放慢動作——用象牙梳子梳理雪白長發(fā)的手法不能太嫻熟，涂抹玫瑰露時要像第一次使用魔法物品那樣好奇。銅鏡里映出的少女形象，連她自己都要相信這是個真正的十一歲女巫了。

禮堂的長桌上擺滿了冒著熱氣的食物，南瓜汁在玻璃壺里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薇奧萊特舀了一勺酸奶麥片，味蕾立刻回憶起公元前3000年美索不達(dá)米亞平原上最早的發(fā)酵乳制品。這些食物對她早已失去新鮮感，但看著莉莉往烤面包上涂覆盆子果醬時鼻尖沾上的一點紅色，她突然覺得盤中的煎蛋也變得生動起來。

"Hi，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銀鈴般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薇奧萊特轉(zhuǎn)頭看見Hazel站在晨光里，拉文克勞的藍(lán)銀色圍巾襯得她發(fā)色更像月光凝結(jié)的絲綢。女孩懷抱著一本燙金邊的《高級魔文翻譯》，指尖還沾著墨水痕跡，溫柔的語氣讓薇奧萊特想起北宋汴河畔那些賣茉莉花串的姑娘。

"當(dāng)然。"薇奧萊特不自覺地挪了挪位置，這個動作讓莉莉好奇地挑眉——昨晚她可是連詹姆斯·波特故意碰倒她的牛奶杯都沒給半點反應(yīng)。

Hazel放下書時，薇奧萊特注意到書頁間夾著一片銀杏葉書簽，葉脈上用極細(xì)的墨水寫著如尼文。這讓她突然想起公元804年在日本比叡山見過的那個小沙彌，也是這樣珍重地對待每一片落葉。

"你們今天有魔咒課嗎？"Hazel小口啜飲著薄荷茶，"弗立維教授說第一節(jié)課要教漂浮咒呢。"她說話時淡藍(lán)色的眼睛會微微彎起，像是愛琴海清晨的海平面。

薇奧萊特注視著茶杯里旋轉(zhuǎn)的茶葉梗，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穿越千年時空以來，第一次不是為了探聽情報而與人共進早餐。當(dāng)莉莉和Hazel討論著魁地奇球隊時，她悄悄把盤子里的香腸切成小段——不是為了保持優(yōu)雅，而是想讓這頓平凡的早餐吃得再久一點。禮堂穹頂飄浮的蠟燭滴下一滴蠟淚，在晨光中凝固成小小的琥珀，就像這個即將被珍藏的平凡早晨。

弗立維教授的魔咒課教室飄蕩著羽毛的絨絮，陽光透過高窗將漂浮的塵埃照得閃閃發(fā)亮。薇奧萊特·卡倫茱拉·星喃——現(xiàn)在大家都叫她Violet——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手中的山毛櫸木魔杖，杖尖在空氣中劃出淡金色的軌跡。對她而言，這種基礎(chǔ)漂浮咒簡單得就像呼吸，畢竟她曾在亞歷山大圖書館用古埃及咒語讓整排莎草紙卷軸懸浮排列。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莉莉?qū)Ｗ⒌負(fù)]動魔杖，鼻尖沁出細(xì)密的汗珠。她面前的孔雀羽毛只是微微顫動，像被微風(fēng)吹拂般慵懶。Violet瞥了一眼，魔杖不經(jīng)意地輕點，她那根羽毛立刻輕盈地騰空而起，在空中跳起了優(yōu)雅的華爾茲，旋轉(zhuǎn)時帶起的微風(fēng)甚至拂動了前排西里斯·布萊克的黑發(fā)。

"oh！梅林！"莉莉瞪圓了翠綠的眼睛，手中的魔杖差點掉在地上，"我記得你之前并沒有接觸過魔法，你怎么能做的這么好的？"她的聲音因為驚訝而略微拔高，引得附近幾個拉文克勞學(xué)生也好奇地張望。

Violet迅速調(diào)整表情，讓胭脂雪色的眼眸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天真。她歪著頭，雪白的長發(fā)從肩頭滑落："或許是因為我有一半巫師血統(tǒng)吧，"指尖故意讓魔杖打了個轉(zhuǎn)，"或者說我天賦異稟？"最后一個詞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模仿著昨天在禮堂聽到的某個赫奇帕奇女孩炫耀寵物蒲絨絨時的語氣。

教室另一側(cè)傳來響亮的噴嚏聲——小矮星彼得被自己變出的羽毛糊了一臉。Violet借著這個混亂的瞬間，不動聲色地將自己那根跳舞的羽毛降回桌面。她注意到弗立維教授正踮著腳朝這邊張望，半月形眼鏡后的眼睛閃爍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太厲害了！"莉莉湊近低聲說，溫?zé)岬臍庀е嗵O果牙膏的清香，"你能教我嗎？手腕到底要怎么轉(zhuǎn)？"她急切的樣子讓Violet想起公元前五世紀(jì)在雅典學(xué)院遇見的那個追著柏拉圖提問的年輕學(xué)者。

Violet接過莉莉的魔杖，刻意讓動作顯得生澀些："要像畫彩虹那樣——"她放慢速度示范著，杖尖拖曳出的金光在空氣中留下清晰的弧線。這個改良版施法手勢其實來自十七世紀(jì)的法國王室魔法學(xué)院，但此刻被她偽裝成孩童般的直覺創(chuàng)造。

當(dāng)莉莉終于讓羽毛顫巍巍地飄起三十厘米時，整個格蘭芬多長桌爆發(fā)出歡呼。詹姆斯·波特隔著兩排桌子吹起口哨，惹得弗立維教授投來警告的目光。

地下教室的銅制坩堝泛著幽綠的光澤，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課正進行到關(guān)鍵階段。清晨十點的陽光透過地下室的玻璃磚艱難地滲入，在冥想藥劑的表面投下蛛網(wǎng)般的光紋。莉莉·伊萬斯站在第三排的 workstation 前，紅發(fā)用一根素色發(fā)帶束起，翠綠眼眸專注地盯著沸騰的藥劑——她的生死水呈現(xiàn)出教科書般完美的珍珠母光澤，蒸汽凝結(jié)成的露珠沿著玻璃棒滾落時，竟自動排列成等距的菱形。

"梅林的胡子??！"斯拉格霍恩教授圓滾滾的肚子撞翻了架上的龍血瓶，他渾然不覺地舉起莉莉的成品，"伊萬斯小姐的藥劑簡直像被月光祝福過！格蘭芬多加十分！"瓶中藥液隨著他的動作流轉(zhuǎn)，突然化作一只透明的翠鳥形狀，引得全班驚呼。這罕見的"藥靈顯形"現(xiàn)象，通常只出現(xiàn)在魔藥大師的杰作中。

教室角落突然傳來坩堝爆裂的悶響。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陰沉著臉揮動魔杖，將飛濺的腐蝕性藥水定格在半空。他面前那鍋本該銀白的藥劑，此刻正翻涌著詭異的黑紫色漩渦——這是改良版生死水，加入了自創(chuàng)的瞑目草萃取法。斯拉格霍恩的八字胡激動得翹了起來："梅林啊！斯內(nèi)普先生竟然重構(gòu)了三百年來無人敢動的配方！"

就在這時，薇奧萊特·卡倫茱拉·星喃輕輕放下她的攪拌棒。她胭脂雪色的眼眸倒映著坩堝里奇異的景象——本應(yīng)靜止的藥劑竟在自主旋轉(zhuǎn)，形成微型銀河般的星云漩渦，每一顆"星辰"都是濃縮的魔藥精華。"星漩反應(yīng)..."斯拉格霍恩的聲音突然哽咽，他想起自己在尼可·勒梅實驗室見過的類似景象，"這種高階魔藥共鳴現(xiàn)象..."

整間教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藥液結(jié)晶的聲響。三個風(fēng)格迥異的坩堝排列在光線中：莉莉的藥劑如春水般澄澈，斯內(nèi)普的改良版泛著金屬冷光，而薇奧萊特的魔藥里旋轉(zhuǎn)著微縮宇宙。斯拉格霍恩掏出手帕擦拭圓眼鏡，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梅林在上！我執(zhí)教四十年來第一次遇到——同時誕生三位魔藥天才！"

莉莉好奇地探頭望向薇奧萊特的坩堝，發(fā)梢不小心沾到星云藥劑，立刻結(jié)出細(xì)小的水晶花；斯內(nèi)普的目光在莉莉和薇奧萊特之間游移，黑眼睛里閃爍著復(fù)雜的計算；而薇奧萊特正用魔杖尖輕點桌面，無人注意到她掩飾了藥劑中浮現(xiàn)的如尼文——那是公元前三世紀(jì)巴比倫藥劑師留下的秘傳符號。

地下教室的陰影里，小矮星彼得打翻了第五鍋藥劑，詹姆斯·波特的金色飛賊正在教室上空盤旋。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三鍋傳奇般的藥劑上——它們投射出的光影在石墻上交織，恰似命運紡錘上糾纏的絲線。

——

秋日的陽光斜斜地穿過魔藥教室的玻璃磚，莉莉·伊萬斯正踮著腳將一束新鮮的月光草掛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標(biāo)本架上。她的紅發(fā)在陽光下像燃燒的火焰，襯得手中銀光閃閃的草葉愈發(fā)晶瑩剔透。這是斯拉格霍恩特許她使用的私人收藏——整個霍格沃茨只有三株的珍稀魔藥材料。

"伊萬斯小姐的歡欣劑簡直能治愈憂郁癥！"斯拉格霍恩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他圓滾滾的身軀靈活地穿梭在課桌間，向每個路過的教師展示莉莉的作品，"看這彩虹色的蒸汽，我敢說就連圣芒戈的藥劑師都調(diào)不出這么純粹的..."

斯萊特林長桌傳來刺耳的坩堝刮擦聲。穆爾塞伯故意用銀刀劃著桌面，陰沉的目光像毒蛇般纏繞在莉莉背上。"泥巴種。"這個詞從他牙縫里擠出來時，魔藥教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月光草舒展葉片的聲音。

詹姆斯·波特的魔杖瞬間抵住了穆爾塞伯的喉嚨，杖尖迸出的火星燙焦了對方的領(lǐng)帶。"道歉。"他的聲音比黑湖的冰層還冷，亂蓬蓬的黑發(fā)下，那雙平時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燃燒著令人膽寒的怒火。西里斯·布萊克站在他身側(cè)，修長的手指已經(jīng)摸向長袍內(nèi)的惡作劇道具。

而斯內(nèi)普——那個總是像影子般跟在莉莉身后的黑發(fā)男孩——此刻僵立在兩院交界的陰影里。他的嘴唇顫抖著，黑眼睛里的情緒劇烈翻涌，卻最終歸于深潭般的沉默。莉莉翡翠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受傷的光芒，她輕輕拉住了詹姆斯舉著魔杖的手腕："算了，我們走吧。"

薇奧萊特·卡倫茱拉·星喃靠在門廊的石柱上，胭脂雪色的眼眸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當(dāng)斯內(nèi)普攥著破舊的《高級魔藥制作》匆匆離開時，她像幽靈般攔住了他的去路。走廊的燭光在她雪白的長發(fā)上跳躍，投下的陰影恰好籠罩住斯內(nèi)普蒼白的臉。

"或許你應(yīng)該在莉莉受委屈的時候挺身而出，"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年歲月沉淀出的穿透力，"而不是默不作聲。"她指尖輕輕拂過斯內(nèi)普手中教材的折角，那頁正好記載著歡欣劑的改良配方——莉莉上周剛和他討論過這個。"這樣的友誼不會長久的，斯內(nèi)普先生。"

斯內(nèi)普的瞳孔驟然收縮，黑眼睛里的情緒像被攪動的墨池。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最終卻只是更用力地抱緊了懷中教材。薇奧萊特注意到他骨節(jié)發(fā)白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的筆記——那里有莉莉小時候教他畫的雛菊圖案。

遠(yuǎn)處傳來莉莉的笑聲，她正和格蘭芬多的同學(xué)們分享自制的滋滋蜂蜜糖。陽光透過彩窗將走廊分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斯內(nèi)普站在光影交界處，像幅未完成的炭筆畫。薇奧萊特轉(zhuǎn)身離去時，聽見身后傳來書本墜地的悶響——那本《高級魔藥制作》的扉頁上，還留著莉莉稚嫩的筆跡："給西弗，愿你的魔藥比晨星更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