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靜的日子不長。從那日后,聞舟的精神就一日不如一日,忱竹帶他去看了許多大夫,都無法說出這是何病。
忱竹十分擔(dān)心聞舟,可他又能怎么辦呢?做個法?
忱竹:“阿舟……喝點(diǎn)粥吧……興許會舒服點(diǎn)兒?”
突然,一個焦急聲音從門外傳了出來:“師弟?師弟?你在嗎?”
忱竹上前打開門。眼前之人是塵魄座下另一位女弟子——梅凌霜。
忱竹有些驚訝:“師姐?有何事?”
梅凌霜:“江南一帶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堆野獸,山下的景蘇鎮(zhèn)已經(jīng)遭殃了!由于數(shù)量實(shí)在過多,其余弟子抵御不了,師尊便讓我來尋你,快走吧!”
忱竹回頭看了看聞舟,抬手取了他前世所創(chuàng)的屏障符貼在了門上。
忱竹抬手召出劍——無心,邊走邊說:“其他弟子是吃白飯的嗎?!即使野獸再多,善正門這么多人總得殺幾個吧?!”
梅凌霜和忱竹一起往山下奔去。
片刻后,兩人來到山下。
忱竹:“這么多?!有點(diǎn)兒意思?!背乐駥Ψ砰_,那劍不但沒有落,反而還越升越高。
忱竹:“無心,聚!”
無心劍分身出來,散發(fā)出的光芒籠罩了景蘇鎮(zhèn)大部分的野獸。
忱竹:“落!”忱竹手一降,那劍的分身,一齊朝下攻去,大片野獸都消失了。
梅凌霜:“不好了師弟,野獸繁衍太快,剛消滅的又漲了些許。”
梅凌霜說著邊往旁,走到了一位和她長得極像的女子身邊——梅凌雪,不同的是:梅凌霜的五官更凌厲,她的更柔和。
梅凌霜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一齊升空,同時召喚出命器。
梅凌霜&梅凌雪:“冰桀(jié)/海涅(niè),召來!”
梅凌雪和琴懸在空中,悠揚(yáng)的琴聲四起。音符不再虛幻,反而有了實(shí)體,飄散在鎮(zhèn)子里。
梅凌霜也沒閑著,趁妹妹在彈琴時,手中劍已展開殺招,劍刃寒光冽冽,如霜雪凝于青鋒,映得人影森冷,流轉(zhuǎn)間似有冰魄游走,觸目生寒。
在三人的合擊下,野獸終于消滅的差不多了。
忱竹:“不好,是我大意……方才只顧著消滅野獸,忘記清理村里人,我再去看看還有無活著?!?/p>
梅凌雪將一絲功力匯聚成了細(xì)線連接著忱竹。
梅凌雙子將命器收回,說道:“一切小心?!?/p>
突然,一聲巨吼如沉雷碾過地殼,聲浪震得枯葉簌簌墜落,喉間滾出的低嘯裹挾著腥風(fēng),仿佛遠(yuǎn)古洪荒的低語撕裂天際。那聲音的來源竟是遠(yuǎn)古荒獸——裂浪
梅凌雙子:“不好!冰桀/海涅,召來!所有百姓往我們身后去!”
裂浪眨眼間的功夫就走到他們面前,那氣息裹挾著腐葉與鐵銹味撲面而來,連呼吸都帶著叢林深處碾壓骨骼的碾磨感。
梅凌霜和梅凌雪玉指凝訣輕揮,銀輝自丹田漫涌,化作蝶翼狀光紋旋舞。剎那間,冰晶結(jié)界如滿月騰空,結(jié)界表面浮沉著梅家獨(dú)有的沉魚花紋。
裂浪昂首裂眥,喉間再次滾過沉雷般的嘶吼,聲浪震得枯葉簌簌而落。它頸間鬃毛倒豎如鋼針,琥珀色瞳孔燃起幽綠兇焰,獠牙刺破唇瓣滲出黑血,胸腔鼓動間噴出白霧狀的呼吸,連空氣都在這股暴戾之氣下泛起漣漪。
巨狼的瞳孔驟然收縮,前爪帶起腥風(fēng)騰空撲來。碗口粗的利爪劃破空氣發(fā)出刺耳銳響,鋒刃上凝結(jié)的涎水砸在石面迸出裂紋,如山岳壓頂般的威勢氣息撲面而來。
兩人拼盡全力抵擋,可她們的實(shí)力終究不能與這強(qiáng)大的野獸抗衡。
結(jié)界表面泛起蛛網(wǎng)狀的幽藍(lán)裂痕,如冰面遇火般滋滋消融。細(xì)碎的光屑簌簌墜落,邊緣的光暈一寸寸黯淡下去。當(dāng)最后一道銀線般的光紋斷裂時,整面結(jié)界轟然崩解成萬千流螢,在魔氣中化作點(diǎn)點(diǎn)微光。
梅凌霜和梅凌雪被這氣息擊退,半跪在石階上,噴出一口淤血。
梅凌霜:“阿雪……我們……不能……咳咳!再……抵擋一次……攻擊……了?!?/p>
兩人眼看著裂浪的巨爪再次抬起,緩緩地閉上了眼??深A(yù)料中的攻擊并沒有落下來,她們睜開眼睛——只見面前男子白衣勝雪,廣袖輕拂間似有流云縈繞。墨發(fā)松松挽作玉冠,一支羊脂白玉簪斜插其間。
梅凌霜和梅凌雪看著眼前人正開展著金光色的墨玉結(jié)界,她們便一眼就認(rèn)出了其人——塵魄。
梅凌霜&梅凌雪:“師尊……”
兩人自知不能給塵魄拖后腿,趕忙疏散百姓。
好不容易疏散完后,兩人去鎮(zhèn)下找忱竹了。
塵魄余光見人都已走完,長槍在手,槍尖銀芒吞吐如寒星墜世。他旋身避開裂浪的撲擊,槍桿橫掃帶起裂空銳響,青鋒槍纓在風(fēng)中獵獵翻飛。那巨狼卻不退反進(jìn),血盆大口直取面門,他足尖點(diǎn)地騰空躍起,長槍如靈蛇出洞,槍尖精準(zhǔn)刺入裂浪的眼前——
黑血濺上白衣,卻見他手腕翻轉(zhuǎn),長槍劃出半輪銀月,在狼首要害處連挑七槍,槍影重疊間竟似有龍吟隱隱。最后一槍貫入咽喉,槍尾重重磕在山石上,崩起的碎石混著血飛濺,巨狼悶吼倒地,喉間涌出血沫,可竟在臨死前,用利爪在塵魄胸前三寸抓出五道深痕,他拔槍朝裂浪甩去,終是堅(jiān)持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青鋒槍身映出他微蹙的眉峰,衣擺沾著的毛被山風(fēng)卷走,唯余槍纓上未干的血跡,在暮色里紅得驚心動魄。
塵魄休息片刻便起身往鎮(zhèn)子跑去,剛到口上就看見梅凌霜和梅凌雪攙扶著受傷的忱竹。
塵魄回去帶上聞舟,將幾人帶到客棧,梅凌雪就向塵魄講述了事情:
原來在剛才,忱竹聽見一個房中有稀稀疏疏的聲響,他將功力釋放出來,緩緩走了進(jìn)去——房中躺著一個小孩,他趕忙走過去,用手放在孩子脈搏處,見此人還有心跳,便準(zhǔn)備將他抱出去。誰曾想突然從四面八方竄出來一群壯漢,那些人并不像平常見到的百姓,他們雙眼發(fā)出紅色的光芒,看起來十分詭異,見到忱竹就開始對他展開攻擊,忱竹若是還擊,那些人就會立馬變成普通的百姓。
忱竹下不去手。
于是他就只能抵擋,但人越來越多,他還是用了功力將幾人扇飛,可突然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個拿著血刀的鬼魅,手一抬,就將刀插入了忱竹的腹部,他拼死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