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局沙漏

腐蝕性液體在地面嘶嘶作響，陸沉握緊林深塞來的灰匣奪路狂奔。密道出口外，暴雨依舊肆虐，而手中的匣子突然發(fā)出高頻震動，表面浮現(xiàn)出一幅地圖——標記的地點竟是青陽市鐘樓。他驅(qū)車疾馳時，車載電臺突然被干擾，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再次響起：“陸隊長，敢來赴最后一場沙漏之約嗎？”

鐘樓頂層的機械齒輪間，林川倚著巨大的鐘擺而立。他穿著與林深同款的黑色風衣，手腕上的沙漏胎記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四周墻面掛滿了灰匣，組成一個巨大的沙漏圖案，地面中央，昏迷的周寧被鐵鏈綁在青銅鐘上，脖頸處纏著發(fā)光的倒計時器。

d

“你終于來了?！绷执ㄞD(zhuǎn)動手中的懷表，表盤內(nèi)側(cè)露出微型顯示屏，正在播放沈崇山的臨終錄像。畫面里，病床上的老院長咳著血笑道：“林川，你以為毀掉實驗室就結(jié)束了？那些灰匣里，藏著足以顛覆這座城市的秘密……”

陸沉的目光掃過四周：“你用克隆體制造連環(huán)兇案，就是為了引出這些灰匣？”他注意到林川身后的控制臺，十二個插槽正對應著他們收集的匣子。

“沈崇山用我弟弟的基因制造克隆人，又想銷毀所有實驗品，”林川的聲音充滿恨意，“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所謂的‘完美人類計劃’，不過是場用孤兒生命堆砌的鬧劇?！彼聪掳粹o，倒計時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把灰匣放進去，否則她腦袋開花?！?/p>

周寧在劇痛中醒來，虛弱道：“陸隊，別……那些匣子串聯(lián)著全市孤兒院的基因庫，一旦啟動……”她的話被林川的狂笑打斷：“啟動又如何？讓青陽市的人都看看，他們身邊藏著多少‘怪物’！”

千鈞一發(fā)之際，陸沉突然將手中灰匣砸向林川。在對方分神的瞬間，他飛撲向控制臺，卻發(fā)現(xiàn)所有插槽都需要特定指紋。林川抹去嘴角的血跡，獰笑著亮出帶胎記的手：“只有我能解開，而我……”他的話戛然而止，瞳孔猛地放大——背后，林深舉著電擊槍，發(fā)絲被鮮血浸透。

“哥，收手吧?！绷稚畹穆曇纛澏?，“當年推我墜江的不是你，是沈崇山的克隆體。真正的真相，在第七個灰匣里……”他按下懷中遙控器，一道暗門開啟，最后的灰匣懸浮在液氮容器中，表面刻滿密密麻麻的實驗日志。

倒計時僅剩十秒，林川突然沖向控制臺，將十二個灰匣同時插入。耀眼的藍光中，所有數(shù)據(jù)化作數(shù)據(jù)流沖天而起。陸沉奮力扯斷鐵鏈救下周寧，在鐘樓轟然倒塌的瞬間，他看到林深和林川同時伸手觸碰空中的數(shù)據(jù)流，兄弟倆的身影漸漸透明，化作無數(shù)閃爍的沙漏符號，消散在暴雨里。

黎明破曉時，警局證物室里，十二個空蕩的灰匣整齊排列。陸沉打開最后回收的數(shù)據(jù)硬盤，一段林川留下的影像在屏幕亮起：“當沙漏停止流動，所有的秘密，都將沉入時間的海底?！贝巴?，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照在鐘樓廢墟上——那里，一株無名小草正從瓦礫中鉆出，葉片上凝結(jié)的露珠，宛如未干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