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涌

宋亞軒的鴿子在傍晚飛入馬嘉祺書房，帶來一張字條：「老五酉時去了冷宮」。

馬嘉祺撕碎字條。冷宮靠近玄冥淵，賀峻霖去那里絕非偶然。他換上夜行衣，卻在出門時撞見意想不到的人。

"六弟？"

嚴浩翔抱劍靠在廊下，聞言抬了抬眼皮："三哥讓我來的。"他扔過一個小瓷瓶，"含著，能防魘術(shù)。"

馬嘉祺挑眉——嚴浩翔生母出身苗疆，對巫蠱之術(shù)確有研究。他倒出兩粒朱紅色藥丸，辛辣氣息直沖鼻腔。

"五哥情況不對。"嚴浩翔突然道，"今早我在校場見他射箭，十箭皆中靶心——可他從前連弓都拉不滿。"

冷宮殘垣斷壁間，賀峻霖正蹲在一口枯井旁往下拋灑紙錢。夜風(fēng)卷著灰燼盤旋上升，像無數(shù)蒼白的手。馬嘉祺示意嚴浩翔守住入口，自己悄然靠近。

"二哥既然來了，何必躲藏？"賀峻霖頭也不回。井底突然傳來古怪的回響，像是許多人在低聲絮語。

馬嘉祺握緊劍柄："下面有什么？"

"你猜。"賀峻霖轉(zhuǎn)身，月光下他的影子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我醒來時就在井底，身上壓著七具枯骨...每具心口都插著刻有皇子印璽的匕首。"

馬嘉祺背后發(fā)冷。前朝確實有七位皇子自相殘殺最終同歸于盡的傳說，但...

"他們給了我選擇。"賀峻霖輕撫頸間黑玉，"飲下井中血水獲得復(fù)仇的力量，或者..."他忽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滴在井沿竟冒出絲絲白煙，"永遠困在死亡的瞬間。"

馬嘉祺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他手腕："別碰那口井！它——"

話音未落，井底突然傳出鐵鏈崩斷的巨響。賀峻霖猛地掙脫，力道大得驚人："太遲了！第三根鎖鏈已經(jīng)..."他表情突然扭曲，抱住頭跪倒在地，"走！快走！"

嚴浩翔聞聲趕來，見狀立刻灑出一把朱砂。砂粒在空中組成詭異圖案，暫時阻隔了井中涌出的黑氣。馬嘉祺趁機扛起昏迷的賀峻霖，觸手卻是一片冰涼——這具身體幾乎沒有溫度。

"他體內(nèi)有東西。"嚴浩翔探了賀峻霖脈搏，臉色難看，"像蠱非蠱...更像某種契約。"

回程途中，馬嘉祺發(fā)現(xiàn)賀峻霖腰間多了個錦囊。打開一看，是七枚青銅鑰匙，其中兩枚已經(jīng)銹蝕成渣。剩下的鑰匙上分別刻著他們七兄弟的生辰八字。

最可怕的是，刻著"賀峻霖"三字的那枚鑰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