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商路
嚴浩翔被關(guān)在北城一處廢棄茶倉里。
賀峻霖跟著劉耀文趕到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茶倉大門洞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丁程鑫的人馬,個個昏迷不醒。嚴浩翔靠坐在墻角,心口符文泛著微弱紅光,顯然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個意想不到的人。
"三哥?"劉耀文瞪大眼睛。
張真源一襲靛藍長衫,手中折扇輕搖,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散了步而非解決了一隊精銳死士。見他們進來,三皇子微微頷首:"來得正好,六弟需要療傷。"
賀峻霖快步上前查看嚴浩翔傷勢,卻被張真源側(cè)身擋?。?皮外傷,不礙事。"他遞來一個小瓷瓶,"用這個。"
瓷瓶觸手冰涼,刻著復雜的云紋。賀峻霖抬頭道謝,正對上張真源深不見底的眼眸——那雙眼平靜如潭,卻在看清他面容時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漣漪。
"多謝三殿下相救。"
張真源折扇一頓,隨即恢復如常:"恰巧路過。"他轉(zhuǎn)向嚴浩翔,"六弟可還能走?"
嚴浩翔勉強起身,目光在張真源和賀峻霖之間轉(zhuǎn)了個來回:"多謝三哥...不過你怎么會..."
"查一批茶葉。"張真源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眾人,"這些人偽裝成商隊,實際運送的是'魂引'儀式用的法器。"他從袖中取出一塊黑色晶石,"認得這個嗎?"
賀峻霖倒吸一口冷氣——晶石內(nèi)部有藍光流轉(zhuǎn),與黑玉墜子的能量如出一轍。
"巫謝的碎片..."
張真源挑眉:"五弟見識不凡。"他將晶石收入懷中,"此處不宜久留,先回宮再說。"
走出茶倉時,賀峻霖注意到張真源的步伐刻意放慢,始終落后半步,目光卻如實質(zhì)般落在自己背上。當他假裝整理衣袖突然回頭時,正好捕捉到三皇子未來得及收回的眼神——那里面盛著太多復雜情緒,與表面上的云淡風輕截然不同。
"三哥認識這條路?"賀峻霖故意問道。
張真源唇角微揚:"每月初五,我都會來此查驗新茶。"他指了指遠處一家茶樓,"那家的龍井不錯,五弟若有興趣..."
"他身體不好,不宜飲茶。"馬嘉祺的聲音突然插入。不知何時,二皇子已帶著親衛(wèi)趕來,玄甲上還帶著夜露的濕氣。
張真源不慌不忙地行禮:"二哥。"他轉(zhuǎn)向賀峻霖,"是我考慮不周,五弟確實該靜養(yǎng)。"
馬嘉祺冷眼打量他:"三弟今日倒是清閑。"
"比不上二哥軍務繁忙。"張真源折扇輕搖,"不過商路也是國本,馬虎不得。"
兩人一來一往,看似平常問候,實則暗流涌動。賀峻霖正想插話,突然聽見街角傳來一陣熟悉的簫聲——宋亞軒倚在酒樓欄桿上,紫玉簫在指尖轉(zhuǎn)了個漂亮的弧。
"好熱鬧啊。"四皇子笑瞇瞇地說,"不如上來喝一杯?"
#第二十九章:茶香
茶樓雅間里,眾人各懷心思。
宋亞軒把玩著紫玉簫,目光不時在張真源和賀峻霖之間游移;嚴浩翔閉目調(diào)息,心口符文時明時暗;劉耀文則毫不掩飾地盯著張真源,眼中滿是懷疑。
"三哥怎么恰好出現(xiàn)在那里?"少年皇子單刀直入。
張真源慢條斯理地斟茶:"我說了,查茶葉。"他將第一杯推到賀峻霖面前,"嘗嘗,今年的明前龍井。"
馬嘉祺伸手截住茶杯:"他不能喝。"
"加了一味藥,對寒毒有益。"張真源不慌不忙,"二哥若不信,可問六弟。"
嚴浩翔睜開眼:"確實無害。"他頓了頓,"但也沒多大效用。"
張真源輕笑:"六弟醫(yī)術(shù)精湛,不如你看看這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倒出幾粒干花,"北疆的雪靈芝,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到。"
賀峻霖心頭一跳。雪靈芝是抑制寒毒的珍稀藥材,劉耀文之前送給他的那支玉簪就摻了此物。
"三哥有心了。"他接過干花細看,指尖不小心碰到張真源的手,對方卻迅速縮回,仿佛被燙到一般。
"舉手之勞。"張真源轉(zhuǎn)向窗外,側(cè)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五弟這些年...受苦了。"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讓在座所有人都靜了一瞬。賀峻霖握緊雪靈芝,突然想起前世記憶里似乎也有這么一個人,總在遠處默默關(guān)注巫真,卻從不靠近...
"三哥..."他剛想開口,宋亞軒的簫聲突然拔高一個調(diào)。
"哎呀,茶涼了。"四皇子笑瞇瞇地打斷,"掌柜的,換壺熱的來!"
趁著眾人注意力被轉(zhuǎn)移,張真源從袖中取出一物推到賀峻霖面前:"送你。"
那是一枚古舊銅錢,用紅繩系著,表面泛著溫潤光澤。賀峻霖剛要拿起,馬嘉祺再次阻攔:"什么東西?"
"護身符而已。"張真源神色不變,"商隊從南詔帶回的,據(jù)說能辟邪。"
賀峻霖繞過馬嘉祺的手,執(zhí)起銅錢。入手瞬間,一股暖流順著手臂蔓延,竟暫時壓制了體內(nèi)寒氣。他驚訝地看向張真源,后者卻只是低頭飲茶,長睫掩去了眼中情緒。
"多謝三哥,我很喜歡。"
張真源執(zhí)壺的手幾不可察地顫了顫:"...喜歡就好。"
離開茶樓時,賀峻霖故意落在最后。當張真源經(jīng)過他身邊時,他突然湊近:"三哥為何總躲著我?"
張真源身形一僵,手中折扇"啪"地合上:"五弟多心了。"
"是嗎?"賀峻霖指尖輕撫銅錢,"那這上面的'霖'字是怎么回事?"
銅錢內(nèi)側(cè),刻著個極小的"霖"字,筆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顯然年代久遠。張真源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握緊,骨節(jié)泛白:"...巧合而已。"
賀峻霖還想追問,前方突然傳來喧嘩聲。一隊禁軍疾馳而來,為首的將領(lǐng)滾鞍下馬:"報!丁程鑫帶人闖入了玄冥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