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你的敗筆?是你明知道有人喜歡你,就連父母都看出了苗頭,卻只是不逢時的喜歡。那個人很好,但是在錯誤的時間喜歡上了你。
這年夏,微風正好,我在路邊散步,再遇到了他,相隔一條路,我們對視良久,最后都錯開了視線。
那時,我高三,他在我后面,我們都是半大不大的少年,可聊的話題很多,一來二去都熟悉了,一個學期過去,我們的關系也就更熟了,但,錯了,他喜歡上我了。他藏的很好,可的一言一行都很平常。不斷的給我發(fā)消息,問作業(yè),是否要一起出去,推薦游戲或是請我吃飯,陪我打游戲,這是瑣事,但每天如此。我們再次換位時,我的新同桌的話讓我突然明白,同桌說“重色輕友?!保勒f“你一節(jié)課往我們這扭頭七八回看誰呢?”同桌又說了什么我也記不得了,只知道那時他眼里有些慌亂,其實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每一次他的解釋好似有理但又蒼白。
我不信,因為他是這個班里唯二知道我有對象的人。是的,我有對象,一個很好的人,我是地里微不足道的泥濘,那么我的愛人就是天上的皎皎明月。那是一個巧合,沒有屏蔽的動態(tài),明顯的文案。
正因如此,我才在心里不斷掙扎,我不相信。拍完畢業(yè)照后的一個周末,我與母親閑聊,我的母親問我,你和原來的小朋友不經(jīng)常玩了嗎?我分享原來組里同學的趣事,母親突然說“給我指指你原來的后桌?!蔽毅蹲×耍€是只給母親看,她只是說“長得還行?!蔽也焕斫?,但還是不言。直到我們的一次爭吵,她說“我不想問你與班里那個男生好,因為我懶,我懶得管你……”我那是呆住,后面她說的什么,我也忘了七七八八,左右也不是好詞。
畢業(yè)后的畢業(yè)典禮,我拿著“重金”買來的的相機,在校園四周拍照,一封信被塞在手上,一個帆布包被強掛在空著的手側,周圍是其他人的起哄聲,我看著被圍在中間的他,他有些臉紅,不敢以我對視,朋友纏著我拆開看看。但,我知道拆開以后,我們就沒有后頭路可走了,不成為戀人便是連朋友也做不了。我沒有打開,只是揚了揚手中的信封,晃了晃帆布包,說道“都畢業(yè)了還拿我玩大冒險,最后一次了哦,這些我就當你給我的畢業(yè)禮物,不準問我要回來。”我與他對視,我知道他是有不甘的,但他也還是大笑的說了一句“行呀,但是,誰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呢?”
有人問我為什么不答應他,他成績好,考上了好大學,家里也有點錢,人品還好。是啊,他很好,我母親都知道,都明白他對我的喜歡。但是,我的愛人與我走了十一年,從我孩童,到我少年,從友情到愛情,我們一起走了太多路,我的愛人不會嫌棄我的幼稚,我的懶惰,以及我們格格不入的人生價值觀,我貪圖享樂,我的愛人追求上進。但我們沒有因此爭吵過,沒有因為價值觀而分道揚鑣。我的愛人與我相互扶持,相互陪伴,一起走到了畢業(yè),馬上就能迎接我們美好的未來。他很好,但是與我而言,我的愛人是最好的人,至少在還愛著我的時候 。
自那場經(jīng)歷過后,我們雙方都默契的沒提起,我們好似往常一樣,卻有什么不一樣了。聊天不再頻繁,相處不太自在,我同桌對我說“我問他后悔嗎?他說不后悔,現(xiàn)在也不錯,至少還是朋友。”我的母親問我“那個男孩怎樣?”我只是說“挺好,就是時間不對”如果他先我的愛人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或許我還會動搖,但是沒有如果。開學之后,我們各奔東西,去迎接自己的大學生活,關系也漸漸淡了。
一年除夕,我回家過節(jié),我母親問我“我感覺那個男孩不錯,要不你再看看?”我只是搖頭,還是說了一句“時間不對。”母親問我“什么時間不對?”我沒有開口,她又說了些話,我只是左耳朵聽右耳朵進,左右不過是催婚。我不想與母親提起我的愛人,我骨子里是恨她的,恨這個家的,但是卻又恨不徹底。母親會陪我聊天,嬉戲,但也會用那些不堪的詞語詆毀我。父親在我少時背叛了家庭,卻浪子回頭,被我的母親原諒,再次成為我的父親。弟弟像我奪走了本屬于我哥哥愛一樣,奪走了父母分給我的愛。而哥哥?我至今也忘不了他一句句說著為我好,卻對我做著他少時最討厭的事。我恨,但又恨不起來,我愛但也愛不徹底。如同一個升上天宮的凡人,左右都不自在。只好從天宮淡化,看著凡間的景色,而我也選擇一點點從這個家淡化,不想再有太多糾葛。
幾年過后的一年夏,我拉著四歲的女兒在我所工作城市的一條小路上閑逛,看著女兒好奇的看著路邊一草一木,突然落下的花瓣,路上往來的行人,心中有些好笑,卻也感覺好玩??稍谖姨ь^時,看見了那雙眼睛,那雙我在高三時就對視過的眼睛。他站在路對面,黑衣白褲,拿著一瓶礦泉水。二十九歲的他和十八歲沒有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那雙眼睛不再青澀的躲閃,容貌更加成熟,我們對視良久,最后他敗下陣來,移開了視線,我對他淺笑,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彼麖埩藦堊?,想要說些什么,卻在看見我拉著的女兒,沉默良久,也只說出來一句“好久不見?!蔽覀兌贾?,我們不可能了,無論過去,無論現(xiàn)在,我們都是朋友。
少年的心事重重,卻持續(xù)很久,這也無可厚非,但,幸好我們都給對方留了一線,讓我們能在再次相遇時,可以笑著和對方說一句“好久不見”可以在咖啡廳里聊著自己的經(jīng)歷,這對我而言便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