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p>
“唉,怎么了?”
“那天在你家…你說,我很像你的一位故人?!标惒贿^輕輕開口,程瀟湊到身邊挨著他坐下。
“什么?”程瀟的記憶力減退的很厲害,回憶了很久才想起來,“嗐,我這記性就這樣,看誰都眼熟,你不用往心里去?!?/p>
“如果我說,我真的是你所謂那位故人呢?!标惒贿^把酒瓶放到一旁,轉(zhuǎn)頭看著程瀟,眼前人與腦中的情景漸漸重合,不同的是這次他眼中沒有原來的清澈,卻比原來多了些固執(zhí)的灑脫。
“…別開玩笑了,我高中都沒上完就休學(xué)了,之前哪能認(rèn)識你?!?/p>
“程瀟,”陳不過突然湊的很近,酒氣沖進程瀟的鼻腔,面頰微紅,眸底卻是平時罕見的認(rèn)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深棕色的桃花眼,睫毛纖長,眼下朱紅的痣,薄唇貝齒。只幾句話,程瀟心中警鈴大作,滿眼不可置信。
“或許該叫你…程安弈,小弈?!?/p>
程瀟驚的說不出話,滿眼震驚的看著陳不過。
在父母沒離婚前,他的名字是程安弈。
“你……是你?!”
“是我?!?/p>
程瀟高中時父母正在鬧離婚,那是他最黑暗的日子,不知道是哪個嘴賤的把他家的事傳到學(xué)校鬧得沸沸揚揚,一開始是很多人的同情和憐憫,后來是嘲笑,他的成績一落千丈,本可以報送的名額也被老師分給了其他人。老師的針對再加上自己平時不合群,很快引來了校園霸凌。
一開始他會去找老師,老師不管,于是他找到學(xué)校,學(xué)校叫來家長,于是他因為耽誤了程傅行上班被程傅行打到差點殘疾,一個月下不了床。好在那時候媽媽還在,有人照顧他。
傷好后他又被趕去學(xué)校,那是他的名聲已經(jīng)臭到不能再臭了,被打的麻木了,漸漸他的人生變得只?;野?,和被打出血的猩紅。
再后來遇到了一個同樣孤僻的人,兩人沒怎么交流過家事,只是經(jīng)常會在風(fēng)雨后惺惺相惜,那段時間也沒怎么被打,程安弈的情緒又有了些波動,尤其是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
直到程安弈再一次被堵在校外的巷子里,程安弈才知道,情緒的代價是一同而來的痛覺,麻木感消失伴隨著疼痛席卷四肢百骸,每一個神經(jīng)都在恐懼的顫抖。
程安弈無法控制的慘叫,喊來了他。
霸凌者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打作一團,結(jié)果被打的落荒而逃,嘴里叫嚷著不會繞了他們。
程安弈和陳不過緊緊相擁,劫后余生般沉重的呼吸著。
程安弈重新開始在乎世界,在乎路邊的花什么時候開放,在乎一棵樹又長了幾片葉子,在乎幼鳥什么時候飛離巢穴。
期間偶爾有不識相的試圖像從前一樣踐踏程安弈,都沒有成功,陳不過一次次受傷,一次次護著程安弈。
那時的陳不過家里還是商界一方,他的孤傲源自他的年少輕狂,心高氣傲,他不在乎別的,只是想讓程安弈能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