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總有醒來的時候,樂愿此刻同一家人坐在沙發(fā)上心中產(chǎn)生了深深的不安,找回親生女兒是必然的,會不會拋棄她卻是未知的,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她也會很替父母高興的。
“走了,今天下午有數(shù)學周測,現(xiàn)在先去給你再講一點知識點吧?!睒窇闯隽嗣妹脺喩聿蛔栽?,這種場合再待下去也只會影響她的心理,馬上就要高考了,他獨獨不希望任何事情影響到妹妹,包括可能是有關(guān)緣緣。
感情就是這樣一種很微妙的事情,緣緣離開家之后,是樂愿陪著這三個人走過了最痛苦的時期,生活了十幾年彼此之間總有了密不可分的親情所在。
“別胡思亂想了,過幾天就要高考了,還記得你答應我的生日愿望吧?”
“嗯,我記得,我會努力和哥哥考一個大學的?!?/p>
“那可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你得付出實際行動?!?/p>
真到了高考這一天,樂愿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的,那個女孩雖然是未成年,但是卻多次偷竊的行為,所以要在警說拘留幾天,這幾天也剛好包括高考的日子,看著別人的父母的興高采烈的為自己的孩子送行助威,有的父親甚至穿上了旗袍預祝孩子旗開得勝,真讓人羨慕不已。
可自己呢,什么也沒有。爸爸媽媽還是按耐不住去了警所,迫不及待想確認那個女孩的身份,哥哥跟她也沒有分到同一個考場,考生們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進入了考場,只有樂愿還站在原地,呆呆傻傻,一副不聰明的樣子。
警所那邊,女孩坐在沙發(fā)上,雙眼直愣愣的瞪著面前的一男一女,除了陌生找不到能描述此刻的詞語,夫妻兩個一唱一和嘗試跟女孩搭話,盡管過程中都用了一些關(guān)系,他們還是在來警所之前拿到了女孩的頭發(fā),立刻送往醫(yī)院進行DNA比對,時間好像過去了十幾年,這一瞬間卻變得格外安靜,聊些什么呢?
“叫什么名字呀,怎么,怎么會偷別人的東西呢?”柳姿情沒有想要去責怪女孩的意思,表露的反而是心疼,如果,如果真是我們緣緣,那她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怎么就變成了一個小偷呢?
“陸幾,還能是為什么?我得吃飯,我得活著。”聽女孩的口氣,似乎并不像第一次回答這類問題,偷竊成了她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怪就怪自己倒霉,撞上了那個男生,減緩了自己逃脫的時間。
樂鐘昊在看向女孩的同時,盡顯一副慈父的樣子,他是個商人,永遠利益至上,如果不是由于親情的聯(lián)系,他甚至不會出現(xiàn)在這個警所,跟一個小偷浪費口舌。
商人最特別的技能之一就是擅長談判,樂鐘昊時有時無的提起有關(guān)緣緣小時候的事,循序漸進地觀察女孩的反應,如果是緣緣,那她對于那時候應該有記憶,可女孩回饋給他的只有四個字——事不關(guān)己。
本以為今天要不了了之,夫妻倆起身準備離開,剛出警所的大門,柳姿情的手機就收到了,醫(yī)院那邊傳過來的電子版報告,“老公,你看,我是不是眼花了?上面的結(jié)果是什么?”她雙手緊緊捂住嘴, 一把年紀了,今天卻哭的像個小孩。
報告上顯示他們和那個女孩的親子關(guān)系是母女關(guān)系。
多年前的打擊,仿佛在這一刻又回歸到他們身上,兩個人轉(zhuǎn)身回到警所,相互扶持著對方,仿佛下一刻其中一個人就會因為情緒激動而當場暈眩過去,金錢的魅力不僅僅體現(xiàn)在自身,更重要的是它能驅(qū)使別人。
樂鐘昊在臺周市的勢力不小,幾個電話動用了些關(guān)系,當天下午夫妻倆就把女孩給帶了出去,可剛來到車前,女孩突然劇烈掙扎起來,無形中胳膊狠狠地撞在樂鐘昊肚子上,沒了禁錮,扭頭就要跑,在離車子大約900米的拐口處,被一個男孩兒給帶了回來,“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是誰呀!干嘛一直不讓我走!”
陸幾試圖通過大聲叫嚷來吸引周邊路人的注意,可沒有用,因為樂家人的臉在這里沒有人不認識,他們不敢上前多管閑事,最終還是跟著他們回到了樂家。
“小應,你不是正在參加考試嗎?怎么回來了?”
“我們考的科目不一樣,收卷的時間比別人要早些,正好晚上沒什么事,我就回來了。”
樂鐘昊將報告遞給了面前的女孩,見她仔細多磨了許久,以為她看不懂,小心地告訴她,“我們是你的家人,你是我們失散的女兒。”
“所以呢,找我干什么?”女孩滿不在乎的反問道,她不記得從前的事情,已經(jīng)習慣了現(xiàn)在的生活,不是沒有幻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親人會來找自己,只是這種荒誕的想法很快就被現(xiàn)實逼迫放棄,她跟一個中年大叔生活在一起,大叔脾氣不好,成天只知道酗酒賭博,對她也是非打即罵,“真晦氣,老子怎么把你這么個玩意兒帶了回來,吃我的喝我的,什么都干不了的廢物一個”
剛開始,大叔并不是天天賭博,還供她在附近的農(nóng)莊上上了學,那里的教育條件,甚至生活條件都非常落后,幾個人可能要共用一本課本,她經(jīng)常餓著肚子去學校,后來大叔的賭癮越來越大,不讓她再去上學了,竟然教她當了小偷。
“我告訴你,陸幾,在這世上填飽肚子才最重要,你想靠自己的雙手勞動,你覺得它還干凈嗎?”她有過想要逃離的念頭,但是被抓回來換來的只能是更厲害的謾罵,日子久了,無形中被同化,她居然覺得這樣活著也不錯。
短暫的回憶被打斷,柳女士終究還是沒控制住上去一把抱住了女孩,那個懷抱真的很熟悉,好像多年前自己也得到過,女孩沒說什么話,雙手慢慢的想要攀上“媽媽”的后背,卻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把將人推開,抱頭鼠竄的躲到了沙發(f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