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聲地飄落在歐利蒂絲莊園的夜空。
白踏著積雪,銀白長發(fā)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他習(xí)慣在午夜巡視莊園,尤其是在這樣安靜的雪夜。純白的制服幾乎與雪景融為一體,只有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今晚的雪,格外安靜呢。"白輕聲自語,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迅速消散。
忽然,他的腳步停住了。雪地上有一串不屬于他的腳印——新鮮、清晰,徑直通向莊園深處那片禁止進(jìn)入的玫瑰園。
"有趣。"白微微瞇起眼睛,指尖無意識地?fù)徇^腰間的武器。他循著腳印走去,靴子踩在雪上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
玫瑰園的鐵門半開著,鎖已經(jīng)被巧妙地撬開。白悄無聲息地推開門,月光透過光禿的玫瑰枝條,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在花園中央的涼亭里,一個修長的黑色身影正背對著他,似乎在欣賞雪景。
"擅自闖入私人領(lǐng)地可不是明智之舉。"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黑影緩緩轉(zhuǎn)身,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容——黑發(fā)紅眸,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制服,領(lǐng)口和袖口繡著暗紅色的花紋,整個人散發(fā)著危險而迷人的氣息。
"啊,被發(fā)現(xiàn)了呢。"黑衣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過,私人領(lǐng)地?我以為這里是'游戲'的舞臺。"
白的手指已經(jīng)搭在了武器上,警惕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你是誰?怎么進(jìn)入莊園的?"
"名字只是代號,你可以叫我'黯'。"男子——黯——微微欠身,動作優(yōu)雅得像個貴族,"至于怎么進(jìn)來的...一扇小小的后門可攔不住我。"
白注意到黯手中把玩著一朵冰封的玫瑰,花瓣在月光下晶瑩剔透。那是莊園主最珍視的冰玫瑰,據(jù)說永不凋謝。
"放下那朵花。"白冷冷地說,"然后離開這里。否則..."
"否則?"黯挑眉,紅眸中閃過一絲興味,"你要怎么處置我,親愛的'白'先生?"
白瞳孔微縮:"你認(rèn)識我?"
"歐利蒂絲莊園的'白',誰人不曉?"黯輕笑,"優(yōu)雅、精準(zhǔn)、冷酷...不過親眼所見,比傳聞中更加..."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白的武器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說夠了嗎?"白的聲音依然平靜,但眼中已泛起殺意,"最后警告,離開這里。"
黯不慌不忙地舉起雙手,冰玫瑰在他指間旋轉(zhuǎn):"真是急性子。我只是來欣賞雪景的,何必如此緊張?"
"雪景?"白冷笑,"在午夜?帶著武器?"他早就注意到黯腰間別著的奇特短刃。
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白聞到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著雪松的氣息,意外地不令人討厭。
"看來我們陷入僵局了。"黯嘆息,紅眸卻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不如...換個方式交流?"
話音未落,黯突然側(cè)身,以驚人的速度脫離了白的控制范圍。白反應(yīng)極快,武器劃破空氣,卻只割下了黯的一縷黑發(fā)。
"身手不錯。"白評價道,調(diào)整了姿勢。
"彼此彼此。"黯微笑,不知何時已退到?jīng)鐾み吘墸?你的速度比傳聞中還快。"
雪下得更大了,落在兩人之間,像一道朦朧的簾幕。白率先發(fā)動攻擊,武器在月光下劃出銀色的弧線。黯靈活地閃避,黑色身影如同融入了夜色。幾次交鋒后,白意識到這個自稱"黯"的男子絕非等閑之輩——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zhǔn)而高效,沒有絲毫多余。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在一次交鋒間隙問道,"普通入侵者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黯輕笑:"也許我和你一樣,都是這場'游戲'的參與者?"
白皺眉,攻勢更加凌厲。兩人在雪地中穿梭,武器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白驚訝地發(fā)現(xiàn),黯似乎能預(yù)判他的每一個動作,就像...就像他們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過一樣。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讓白有些煩躁。他決定結(jié)束這場游戲,使出了殺招——武器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黯的心臟。
然而,就在即將命中的瞬間,黯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信封上印著莊園主的火漆印章。
"等等!"黯喊道,聲音中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急切,"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殺我。"
白硬生生收住攻勢,武器尖端距離黯的咽喉只有寸許。他警惕地用另一只手接過信件,快速瀏覽內(nèi)容。
隨著閱讀,白的眉頭漸漸舒展,最后變成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新來的監(jiān)管者?"白放下武器,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驚訝,"莊園主邀請的?"
黯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領(lǐng),恢復(fù)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現(xiàn)在相信我了?親愛的同事?"
白感到一陣尷尬,但很快恢復(fù)了常態(tài):"為什么不一開始就說明身份?"
"那樣多無趣。"黯眨眨眼,"而且,我想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白'到底有多厲害。"
"滿意了?"
"超出預(yù)期。"黯微笑,紅眸中閃爍著白讀不懂的情緒,"特別是最后那一擊...很少有人能讓我感到威脅。"
雪似乎下得小了些。白收起武器,轉(zhuǎn)身走向花園出口:"跟我來,莊園主要見你。"
黯跟上他的腳步,兩人并肩走在雪地上。白能感覺到黯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但他選擇無視。
"你知道嗎,"黯突然開口,"在東方有個說法,雪夜相遇的人會有特殊的緣分。"
白側(cè)目看了他一眼:"那是迷信。"
"也許吧。"黯輕笑,"但你不覺得今晚的相遇很有趣嗎?就像...命運的安排。"
白沒有回答,但內(nèi)心深處,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神秘的黑衣男子確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無論是那謎一樣的微笑,還是深不可測的實力,都讓白感到既警惕又好奇。
"到了。"白在一座宏偉的宅邸前停下,"莊園主在里面等你。"
黯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建筑,又看了看身旁的白:"不一起進(jìn)去嗎?"
"我還有巡邏任務(wù)。"白冷淡地回答。
"那真是遺憾。"黯微微欠身,"希望下次見面時,我們能有更多...交流的機(jī)會。"
白沒有回應(yīng),轉(zhuǎn)身走入雪中。走出幾步后,他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黯依然站在原地,黑發(fā)上落滿雪花,紅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見白回頭,他舉起手中的冰玫瑰示意,嘴角掛著那抹神秘莫測的微笑。
白迅速轉(zhuǎn)回頭,加快了腳步。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冰涼的感覺讓他清醒了幾分。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又一個需要警惕的同事而已。
但為什么...心跳比平時快了一些?
雪夜中,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卻又似乎被某種無形的線牽引著,終將再次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