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府·書房
莊蘆隱展開徐長寧的信箋,目光掃過最后一行字,面色驟然陰沉。信紙被他重重拍在案上,震得茶盞叮當(dāng)作響。
而后莊之甫向前報告皇陵進(jìn)度,莊蘆隱點點頭道:這藏海確實能干
楊真上前假意說道說道:“只是前些日子先帝顯靈一事還是傳到了言官們的耳朵里,這些人議論紛紛的,說什么的都有?!鼻f蘆隱不屑:“這幫迂腐文人,成天沒事兒找事兒。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去”。楊真又說:“大人英明,不過這不是最麻煩的事兒,壞就壞在此事涉及到了大公子?!?/p>
大公子莊之甫與楊真垂首立于堂下,見父親神色不對,莊之甫戰(zhàn)戰(zhàn)兢兢呈上皇陵修建的密報:“藏海發(fā)現(xiàn)先帝棺槨移位是因皇陵偷工減料,地宮滲水所致……”
“混賬!”莊蘆隱霍然起身,抓起密報砸向莊之甫,“連個新來的幕僚都能看出紕漏!你可知道徽明郡主這封信是何意?”他冷笑,“她明面上說‘望侯爺監(jiān)督太后陵墓,莫出意外’,實則是在警告——你在皇陵貪墨的事,她全知道了!”
莊之甫冷汗涔涔:“工錢大都挪給曹公公以給皇上修園子為由了,父親您知道的……”
“閉嘴!”莊蘆隱厲聲打斷,“太后陵墓若再出差錯,徽明郡主一封奏折就能要你的命!從今日起,太后的陵寢不許動一根釘子!”他轉(zhuǎn)向楊真,“藏海那邊——”
楊真附耳低語,莊蘆隱眼中寒光一閃。
**皇陵·送葬日**
藏海站在送葬隊伍末尾,望著遠(yuǎn)處金絲楠木棺槨,低聲問身旁老仆:“太后入陵,皇上竟不來?”
“禮官說是悲傷過度,在宮中念經(jīng)守孝?!奔Р畵u頭嘆息,“倒是徽明郡主代皇家主祭……”
藏海目光掃過送葬隊列:文官之首石一文肅穆持重,戶部尚書趙秉文冷眼如刀;武官列前,莊之甫昂首挺胸,身后褚懷明與瞿蛟如豺狼環(huán)伺。
“要真論,武官之首應(yīng)該是徐家,只是可惜了。若徐家還在……”姬伯話音未落,忽聽禮官高呼:“徽明郡主到——”
徐長寧一襲素縞踏入陵園,目光掠過藏海時微微一頓。她轉(zhuǎn)頭看向負(fù)責(zé)此事的莊之甫,褚懷明突然上前:“稟郡主,欽天監(jiān)算過,需八字全陰者殉葬鎮(zhèn)陵,方可平息先帝之怒?!?/p>
哦?"長寧指尖撫過腰間玉玨,"褚大人何時改行當(dāng)神棍了?"她輕笑
褚懷明臉色驟變。
而后徐長寧抬眼望向那群殉葬之人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股擔(dān)憂之色
藏海趁機抬頭,與長寧目光相撞——他眼底沉著靜海般的鎮(zhèn)定,微不可察地點頭。
長寧袖中的手輕顫,終是轉(zhuǎn)身:"罷了,本郡主管不了陰陽之事。"
藏海被帶到門前,楊真獰笑:“藏海。黃泉路上定能討先帝歡心!”
長寧攥緊袖中銀針,終是轉(zhuǎn)身走向主祭臺。
“吉時已到——”
禮炮轟鳴中,藏海被推入地宮。徐長寧立于高臺,望著緩緩閉合的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