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亮起的瞬間，阮沐妧僵在原地。

客廳的落地窗外暮色沉沉，張極坐在陰影里，指間的香煙明明滅滅，煙灰缸里堆著七八個煙頭。

他穿著皺巴巴的黑色襯衫，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領(lǐng)口沾著可疑的口紅印。

張極“舍得回來了？”

沙啞的聲音像砂紙磨過耳膜，張極碾滅香煙起身，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一下下砸在她心頭。

張極“昨天晚上去哪鬼混了？中午才回家，還翹了半天課?！?/p>

阮沐妧攥緊張峻豪送她的小狐貍掛件，指甲掐進(jìn)掌心。

阮沐妧“關(guān)你什么事？”

她試圖繞開他往樓梯走，卻被張極長臂一伸攔住去路。

熟悉的雪松氣息裹著酒氣撲面而來，他指尖捏住她下巴，強(qiáng)迫她抬頭。

阮沐妧“你胡說！”

張極“翅膀硬了？和張峻豪出去開房了？”

阮沐妧猛地甩開他的手，臉頰被捏得發(fā)紅。

阮沐妧“你自己在酒吧摟著別的女人，有什么資格管我？”

她話音未落，張極突然扣住她手腕往墻上抵，喉結(jié)滾動著低頭逼近。

張極“你看到了？”

阮沐妧“看到又怎樣？”

阮沐妧眼眶發(fā)燙，想起張極懷里女人勾著他脖頸的模樣。

阮沐妧“我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你憑什么——”

話沒說完，張極的唇已經(jīng)重重壓下來。

這個吻帶著懲罰性的力道，牙齒磕得她生疼，直到她嘗到血腥味，他才猛地松開。

張極“沒關(guān)系？我們都上窗了還沒關(guān)系？”

張極的拇指擦過她紅腫的嘴唇，眼神陰鷙得可怕。

張極“從今天起，你除了學(xué)校哪也不許去，就在家給我待著?！?/p>

他扯松領(lǐng)帶，露出鎖骨處的抓痕。

張極“敢再找張峻豪，我就——”

阮沐妧“你就怎么樣？殺了我？”

阮沐妧突然笑出聲，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阮沐妧“張極，你真可悲。明明不喜歡我，還要把我當(dāng)私人物品鎖起來?！?/p>

她伸手抵住他胸膛，指甲深深陷進(jìn)他皮膚。

阮沐妧“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是張峻豪的女朋友，你沒資格——”

“啪”的一聲脆響在客廳炸開。張極的手掌重重拍在她耳畔的墻上，震得相框里的照片都晃了晃。

他呼吸急促，額角青筋暴起。

張極“再說一遍？”

阮沐妧仰起頭，眼淚砸在張極手背。

阮沐妧“我說，我討厭你?！?/p>

她掙脫開桎梏，轉(zhuǎn)身跑上樓梯，身后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響，還有張極近乎咆哮的怒吼。

張極“阮沐妧！你敢踏出這個家門一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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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重重的關(guān)上，她走進(jìn)自己臥室連帶的浴室，蹲坐在浴缸中。

浴室蒸騰的熱氣模糊了鏡面，阮沐妧蜷在滿溢的浴缸里，花灑的水還在淅淅瀝瀝地流。

她盯著美工刀鋒利的刃口，指尖因用力攥握而泛白，腕間被張極掐出的紅痕在熱水里愈發(fā)刺目。

阮沐妧“真可笑啊……”

她突然輕笑出聲，聲音混著水流聲斷斷續(xù)續(xù)。

刀尖劃過大腿內(nèi)側(cè)的瞬間，細(xì)密的疼痛讓她瞳孔猛地收縮。

暗紅色的血珠順著刀刃滾落，在水面暈開絲縷紅霧，像極了張極襯衫領(lǐng)口那抹刺眼的口紅印。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她仰起頭靠在浴缸邊緣，水珠順著發(fā)梢滴在鎖骨。

阮沐妧“說什么把我鎖在家里……”

睫毛上掛著不知是水還是淚的晶瑩，她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光影，聲音越來越輕。

阮沐妧“不過是不想我逃出去，不想有人把他的‘玩具’搶走罷了……”

水流漫過浴缸邊緣，在瓷磚上蜿蜒成暗紅色的細(xì)流。阮沐妧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美工刀“當(dāng)啷”掉在地上，濺起一串水花。

阮沐妧“張峻豪……”

她蜷縮起身子，將臉埋進(jìn)膝蓋，嗚咽聲混著水聲在狹小的浴室回蕩。

阮沐妧“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呢……”

阮沐妧“明明我早就爛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