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冷光在通風管道閘門關閉的剎那，程硯的后背撞在金屬艙壁上。林野藍血在黑暗中發(fā)出微弱熒光，那些液體正不受控制地從他手臂針滲出，在地面匯聚成發(fā)光的溪流。

"別動。"程硯的醫(yī)用腕表突然發(fā)出刺目的紅光，生命體征監(jiān)測曲線在表盤上瘋狂。他扯開領口，下方的識別碼燙得像烙鐵。"防御系統(tǒng)掃描實驗體。"

林野的賽車服肩部撕裂處突然竄出藍色火苗。他撕下燃燒的布料時，培育艙的表面映出兩人的倒——他們后頸的條形碼正同步閃爍。

機械臂破墻而入的瞬間，程硯把手術刀擲向控制面板刀刃折射的激光在艙體燒出焦痕林野突然拽過程硯的左手按在基因圖譜顯示器上。兩人的血在屏幕上交融，雪信息素的分子結構突然從藍色轉為深紅。

"你早就知道？"林野的指甲陷進程硯手腕。全息投影在他們頭頂展開，程硯穿著實驗服，正在往胚胎艙注射劑管上簽名。監(jiān)控畫面角落的日期清晰：正是林野車禍前三天。

程硯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碎片像鋒利的玻璃渣在腦內(nèi)翻攪——實驗臺上蜷縮的Omega，后頸新鮮的咬痕，自己沾滿藍血的白大褂。但畫面中的胚胎艙標簽分明寫著"第七次實驗：林野"。

防御系統(tǒng)的機械臂突然改變軌跡。激光擦著林野耳際射入培育艙，激活了底部的全息記錄。年輕程硯的聲音從投影傳出："信息素受體移植完成率98.7%，準備進行記憶編輯程序。"

林野的藍血突然沸騰。液體從地面倒流回他體內(nèi)，在皮膚表面形成結晶鎧甲。程硯的醫(yī)療ID卡從口袋飛出，懸浮在兩人之間炸光粒重組基因鏈三維模型——代表林的藍色螺旋鏈上，每隔三對堿就嵌著程硯的信息素編碼。

"記憶編輯？"林野的拳頭砸在程硯耳側的艙體上。藍血結晶飛濺，有幾Alpha醫(yī)生的顴骨。"所以你連標記過我都能忘記？"

通風管道深處傳來液壓啟動的悶響。程硯突然抓住林野的右手按在自己后頸，條形碼接觸時迸出電光。防御系統(tǒng)的機械臂全部僵在半空，掃描射線轉為無害的綠色。

"不是我簽的字。"程硯的齒無意識磨蹭下唇。全息畫面突然切換到加密檔案室，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銷毀文件。那人轉身時，袖口的藍血痕跡和林野如出一轍林野的結晶突然龜裂。藍血順著裂縫噴涌而出，在空中交織成網(wǎng)狀結構包裹住兩人。程硯的白大褂被能量撕成碎片，露出腰側陳舊的手術疤痕——形狀與林野車禍傷口完全吻合。

防御系統(tǒng)的電子音在密閉空間回蕩："實驗體回收程序終止，檢測到共生體完成態(tài)天花激光發(fā)射器逐個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墻體內(nèi)側的胚胎培養(yǎng)記錄。數(shù)百個全息屏幕同時亮起，每個畫面里不同年齡段的程硯在記錄林野的數(shù)據(jù)。

林野的藍血網(wǎng)突然收縮。結晶絲纏程硯的腺體，從條形碼里扯串加密數(shù)據(jù)流。醫(yī)療光再次重組，這次顯現(xiàn)的是程硯大腦的神經(jīng)突觸模型——海馬體區(qū)域纏繞著明顯的藍色代碼。

"他們篡改了你的記憶林野的指尖碰到那些藍色代碼，程硯突然劇烈顫抖。三年前的畫面洪水涌入：手術臺上掙扎的少年，自己刺入對方后頸的抑制劑針劑，還有監(jiān)控死角里那個胚胎艙注入藍血的身影。

通風管道的應急燈突然全部亮起。紫色結晶從艙體底部蔓延而上，在兩人周圍形成透明屏障。林野的藍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顏色逐漸接近程信息素的銀白色。

程硯的瞳孔急劇。屏障外浮現(xiàn)出一段全息：年輕的自己站在培養(yǎng)艙前，手里拿著印有"第七次實驗終止通知書"檔案袋畫面定格在簽名頁——那上面并排蓋著兩個指紋，一個沾著藍血，一個沾著雪松味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