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的金屬接縫在林野手肘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右機械指甲已經扭曲變形，卻仍摳進管道壁的螺絲孔里。程硯的身體拖在身后，白大褂被管道內凸起的鉚釘勾出好幾道口子。

"東京塔...頂層林野的機械音斷斷續(xù)續(xù)，瞳孔里的數字12跳到11。他左腿的液壓關節(jié)發(fā)出氣的聲響，往前挪一寸，就有藍色的冷卻液從膝蓋滲出來。應急燈突然閃爍，照亮程硯頸正在冒煙的Ω烙印——倒計時數字已經變成00:06。

管道拐角處突然塌陷。林野猛地轉身，用背部承受砸下來的金屬板。硯被震得滑向裂縫邊緣，林野的脊椎突然暴起根導線，纏他的手腕。

"呃——"導線勒進皮肉的聲音著林野的悶哼。程硯的白大褂袖口瞬間被血浸透，雪松味的信息混著鐵銹味在管道里炸開。

程硯就是在這時醒的。醫(yī)用鏡片早碎了，但視網膜上還殘留著最后投影——父親被按在手術臺上的畫面。他條件反射地揮拳，指節(jié)撞在林野鎖骨處的東京塔章上。

"別碰我！"

林野被拳打得偏過頭去，機械瞳孔的數據流亂成一團。他鎖骨章裂開細縫，露出底下閃著藍光的芯片。硯突然僵，那芯片的排列方式和他父親實驗室里的一模一樣。

管道開始整體下陷。林野的機械指甲"咔"地折斷，他反手抓住程硯衣領側面一滾。兩人摔通風井分支的瞬間，主管道在他們頭頂轟然閉合。

黑暗里只剩下林野脊椎電路的微光。程硯摸到手濕黏，不清是血還是冷卻液。有什么尖銳的東西抵住他喉嚨——是林野剩下半截的機械。

"你..."林野的聲音突然變回人類聲線，帶著電波干擾的雜音，"用的針管有黑鷹標記..."

程硯后頸的烙印突然劇痛00:05。他抓住林野手腕往墻上撞，對方紋章里掉出個微型投影儀。紅光里的注射場景讓他呼吸停滯——父親太陽上的針管末端，確實刻著道貫穿鷹首的刀痕。

通風井突然傾斜45度。林野的脊椎上來，這次直接刺硯后頸的烙印。劇痛中閃過一串陌生——戴著玉扳指的手操作臺輸入指令，而監(jiān)控畫面角落有個Omega女性被鎖在培養(yǎng)艙里。

"扳指..."林野機械音突然清晰，"是控制器..."

金屬井壁突然透進光。程硯踹開銹蝕的網格蓋板，滾進間布滿蛛網的實驗室。操作臺上的血跡已經發(fā)黑，但指紋識別區(qū)亮著綠光。

林野的機械脊椎突然自主行動，拖著他往控制臺爬。程硯撲過去攔，被一簇暴起的電路抽在臉上。雪松信息素失控地成冰晶，實驗室溫度驟降。

"你瘋了嗎"程硯用膝蓋壓住林野不斷抽搐的機械脊椎，"度超過85%我們都會——"

林野突然抬手劃開自己左臂。藍色血液噴在控制臺上，激活了休眠三年的全息投影。程父的玉扳指懸浮在血霧中，內側刻著的"腺體銷毀協(xié)議"正在滴血般往下滲紅光。

程硯去搶扳指的瞬間，林野的牙齒咬上他手腕。Ω信息素混著血腥灌進喉嚨，上閃過父親被注射時的畫面——扳指內側除了協(xié)議編號還有組東京塔的坐標。

實驗室突然震動。林野用斷掉的機械指甲撬開控制臺面板，里面露出個帶指紋的暗格。程硯下意識把林野護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