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劇結束后,樓主借填倉佳節(jié)加了一場射覆之戲和彩頭,以供娛樂助興。
樂途率先起身,讓竇昭先行。他們身旁的男子也起身跟在他們身后,來到臺前。
“所覆之物皆出自茶樓中,伶人演戲以為提示,各位看官皆可搶答,多中者為勝?!?/p>
場下掌聲四起,隨著銅鑼一響,游戲開始了。
第一題:
“是處兒城空戰(zhàn)馬,遞年來滿尸啼鴉!”
臺下議論紛紛,樂途并不想參與其中,只是看著竇昭,想看看她能不能猜出來。
“漁陽三弄,禰衡擊鼓罵曹操……蓋的是鼓錘?!?/p>
“中!”
臺下響起一片喝彩聲。
樂途:【厲害啊。】
見樂途不說話,那在竇昭身側的男子忽然開口說話了,“此等兵器史典,小姐都知道?”
樂途聞言看了過來:【是剛才旁邊那人?他怎么瞧著也有些眼熟?阿統,他是誰?】
系統掃描一番,回道:【英國公嫡子,宋墨?!?/p>
【嗯?蕙姨的兒子,宋墨?他不是在福亭幫蔣舅舅么?怎么突然回來了?】
宋墨朝他頷首微笑:他知道我?舅舅?他到底是誰?
竇昭默默打量他:他就是宋墨?上輩子死前見的人,似乎就差圓通師父了。
她問道:“女子便不可習讀兵器史典?”
宋墨搖頭:“自然不是。只是難免會讓人猜測小姐是不是女扮男裝?”
竇昭:“公子可聽過‘巾幗不讓須眉’。”
樂途問:“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宋墨道:“鄙人姓宋?!?/p>
二人說道:“宋公子?!?/p>
這時,第二題來了。
“這都是裙釵伴,立地撐天,說什么男兒漢!”
宋墨道:“花木蘭替父從軍,女扮男裝需拭去紅妝,盒中所裝之物是花旦所用之胭脂?!?/p>
“中!”
臺下又是一片喝彩聲。
樂途看著身旁二人斗嘴。
竇昭道:“公子如此熟稔婦女私物,難道時常流連煙花之地?”
宋墨莞爾而笑:“書中自有顏如玉。”
樂途在一旁已經磕得不知天地為何物:【有情況,有情況!他們二人是不是看對眼了?】
系統認真看了看:【不知道呀~】
樂途:【算了,問你也是白問。若是此時有一盤瓜子就好了,看戲怎能少了它呢?!?/p>
一旁有人道:“要不你倆回家爭斗去?免得在這爭來爭去的,是不是?”
人群中人人開始附和:“是啊,是啊?!?/p>
【是啊是??!】
竇昭沒好氣地瞪了樂途一眼,明明是這宋墨先找茬。
宋墨挑眉:看對眼??她的心神分明在你身上啊。
竇昭看著最先出聲那人:“那有什么意思,爭個輸贏才有趣?。∧阏f對不對,樂途?”
樂途回神點點頭:“?。苦?,對!”
宋墨也道:“對,若就這么認輸,也枉為七尺須眉了?!?/p>
眾人紛紛詢問有沒有第三題。
“聽楚歌教人可傷,思親淚汪汪!”
二人同時答道:“垓下之戰(zhàn),四面楚歌……”
宋墨:“楚君……”
“楚君思鄉(xiāng)?!备]昭看向宋墨,“思鄉(xiāng)自然要歸家,蓋的是茶樓菜品里的當歸?!?/p>
“中!還是這位小姐略勝一籌!”
樂途看了一眼宋墨:【莫非常年在外,連家都不敢回了?大抵是生疏了吧?!?/p>
系統:【宿主,你還好嗎?】
【無事。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也無所謂了?!?/p>
竇昭笑道:“公子與我一起答出,是我搶先了,承讓了。”
宋墨:“小姐脫口而出的二字,卻是我不敢想的奢望,心服口服。”說罷轉身離開。
樂途問道:“他這是怎么了?惱了?”
這話也就竇昭懂他的意思,“大概是難過吧。”
茶樓差人送來了彩頭:“恭喜客官!”
“謝謝。”
竇昭拿起燈看了看:“二十四孝圖?拿好,待回去了送給娘?!?/p>
一旁的武婢道:“是?!?/p>
樂途在一旁欲言又止,因為系統界面的任務忽然更新了,于是他朝樓上打了個手勢,茶樓又送來一盞燈。
樂途遞給竇昭:“四小姐,幫個忙?茶樓需照顧好每一個客人,勞駕小姐替我安撫一下了?!?/p>
竇昭問道:“你是茶樓背后的老板?”
樂途輕輕點了點頭。
“好。”竇昭將那盞燈遞給武婢,并拿了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信,“那位公子應該沒有走遠,快去送給他。”
“是!”武婢拿了東西就走了。
竇昭看向樂途:“樂途公子,我?guī)土四氵@么大一個忙,不給我一些彩頭嗎?”
“彩頭自然是有的?!?/p>
樂途緊急呼喚系統:【快快!將任務獎勵放至我的錦囊里!】
他在錦囊里掏了掏,拿出一個十分小巧的戒指和手鐲。
樂途看了看,有些想收回:【這,這是不是有點逾矩了?這個戒指只能戴在食指上是吧?】
系統點點頭:【是的!戒指上有兩個暗格,左轉出刃,刃上有毒,右轉出毒針,可射出三米之外!不錯吧!】
【那就好。不錯不錯,那手鐲呢?】
系統:【手鐲也有兩個暗格,按藍色珠子,出解毒療傷等藥丸,按紅色珠子出毒藥等藥丸?!?/p>
【明白了?!?/p>
于是,樂途將戒指和手鐲的功能詳細地介紹給竇昭,并將它們送給竇昭。
竇昭沒想到一個安撫人的任務的獎勵居然這么有用,與以往不同,難道是因為宋墨?
此前陸瑤去貞定,有部分原因便是系統任務,而任務與竇昭相關,有大有小,獎勵也不一。有的有用,有的無用,且多與商賈相連。
暗器?莫非宋墨此后會出事?
樂途見她愣神,便笑道:“不過是暗器而已,我還有的是,拿著吧。我還有事,便先行離開了?!?/p>
竇昭笑道:“好。”
另一邊,宋墨得到上級急遞,福亭颶風來襲,需速歸救災。
也是此時,他發(fā)現了身上掛著的香囊球,猜測是竇昭的。
雖說他是悄然離軍,但也不可丟棄女子私物,“女子私物被人撿了去,豈不招惹是非?等日后再見時,我親自還她?!闭f著將手上方才武婢給他的燈遞給傳信的人,“對了,將此燈轉交給我父親?!?/p>
離開茶樓后,樂途讓人跟在竇昭身后,護送她回府,至于那些尾巴,她打算親自會會。
廢棄的廟宇里,待那花錢雇人欲與竇昭生米煮成熟飯,以此娶她的龐昆百掀開麻袋后,發(fā)現怒目瞪著他的樂平郡主時,整個人如遭雷劈。
“郡主?!怎么是你???!”
陸瑤拿著狐貍面具冷笑:“龐家的龐昆百是吧。你以為是誰?”
龐昆百看著狐貍面具,知曉那些人抓錯了人,額頭冷汗不止:“郡主,此事是個誤會,誤會?!?/p>
“誤會?”陸瑤一巴掌將他扇倒在地,站起身,居高臨下道,“綁人至荒郊野嶺,孤男寡女,神色淫蕩,你當本郡主看不出你的心思?”
她冷聲吩咐:“來人,將他和院子里的三人給本郡主綁了,報官!”
龐昆百悔不當初,大聲求饒:“郡主!這真的是個誤會??!我絕沒有想要褻瀆您的心思??!郡主!——”
話音未落,嘴里便被塞了一快抹布。
“吵死了?!标懍幈爻麗毫右恍?,“我猜你是為了竇昭吧。本郡主和她的眼光極好,都選中了一樣的面具,不然此時被帶到這兒的,就是她了吧。你是王家的內侄,想必借你膽子的是那王映雪吧。就你,想娶她,做夢!放心,你會在牢里過的很舒服的?!?/p>
沒理會他們的嗚嗚聲,讓人將他們帶走后,陸瑤急匆匆地去了皇宮。
院墻上,有人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笑了:“沒想到觀星,觀了一出好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