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陳曲水帶著人,護(hù)送宋墨進(jìn)了一家昭聞書鋪。
竇昭早已等在那了,看見他們進(jìn)來,立馬問道:“陳先生,我安排的人呢?”
陳曲水回道:“小姐,那人留下斷后了。”
“什么?”竇昭又問,“只她一人?那她可……”
這時,有人翻窗而進(jìn)。
見眾人看著她,陸瑤不解道:“你們看我作甚?”
竇昭急忙上前:“你可有受傷?”
陸瑤搖搖頭:“不曾。對了,這是療傷的丹藥,喂給他吧?!闭f著將懷里的小瓶子遞給一旁的陸鳴。
陸鳴抱拳:“多謝。”
陸瑤看向竇昭:“你不是說,此番尋我有事告知,何事?。俊?/p>
“等一下?!备]昭轉(zhuǎn)身叮囑,“東西已經(jīng)備好了,你們先救治世子,我先失陪了。”
其他人紛紛道謝:“謝竇小姐?!?/p>
竇昭伸手將陸瑤拉出房門,走進(jìn)另一間屋子。
“究竟是何事?如此神秘?”
竇昭問道:“陸瑤,樂途是你府上的幕僚,可否安排我與他見一面?”
“???”陸瑤驚訝,“你為何要見樂途?他雖與你有商鋪上的往來,但他常在城郊,你怎會突然問起他?”
竇昭卻笑了:“正因他幫我良多,所以我才想找他再幫我一次?!?/p>
陸瑤眨了眨眼:“你有何難處?”
竇昭看向窗外,那里有爍朗繁星,“你也知我今日出府,定瞞不過竇府的人,我想挑一個吉日,與他成婚,不知他可愿?”
“成婚?!”
陸瑤驚詫極了,雙眼瞪得極大:【臥擦臥擦!她之前說的人選是我?。。 ?/p>
【完了,玩大發(fā)了。】
【不行不行,這個身份必須盡快安排假死!假死!】
竇昭不解道:“陸瑤,他如今可在城中?今夜可能來竇府?”
陸瑤支支吾吾道:“我,我回去問問,你等著,等著?!?/p>
隨后不等竇昭說話,拔腿就跑。
【要命嘞!我都不想和宋墨成婚,怎么可能和她成婚??!煩死啦!】
陸瑤回府想了許久,最后還是決定幫她一把。
【就這一次,趁他“死”前,再做一件好事?!?/p>
于是,當(dāng)天夜里,樂途去了竇府,不曾想鄔閣老的孫子鄔善也來了。
彼時,里面很是熱鬧。樂途揮了揮手,手下的人便將要行刑的竇府下人控制住了。
樂途向前一步:“見過竇五大人,竇七大人?!?/p>
竇世樞瞇了瞇眼:“樂公子?”
“正是在下?!睒吠痉銎鸶]昭,朝她安撫一笑,“此次來是為了竇小姐,我與竇小姐兩情相悅,她出府是擔(dān)憂在病中的我,今夜確實(shí)唐突了些,望竇大人免了對她的責(zé)罰吧?!?/p>
竇世樞皮笑肉不笑一聲:“既如此,那便免了吧?!闭f罷,甩袖離去。
若他不免,他帶的人怕是要動粗了吧,不愧是郡主的幕僚……
鄔善看著他們,心仿佛碎了:“四小姐,樂公子,你們……”
樂途看了他一眼:“鄔公子,你的言行代表的不只有你自己,還有鄔閣老,鄔家。你此番舉動,莽撞了些。”
鄔善垂頭半晌,抬頭看向竇昭:“竇小姐,你當(dāng)真喜歡他?”
【這算不算話本子里寫的戀愛腦?】
竇昭認(rèn)真對他道:“鄔公子,你是個很好的人,我以為我此前與你說的很明白了?!?/p>
鄔善眼里的光碎了,但他卻笑了:“你心有所愛便好,那便助竇小姐往后順?biāo)鞜o虞。”
見他行了禮便要走,樂途突然道:“鄔公子,人生自由是自己爭取的,沒有力量,你所求皆會成空。”
鄔善頓了頓腳步:“謝樂公子提醒。”
竇昭問他:“為何突然對他說這些?”
樂途:“力真突襲,朝中出現(xiàn)分歧,鄔閣老主戰(zhàn),可陛下卻無此意,若就此收手,他或許還有機(jī)會光宗耀祖,追尋屬于他的自由?!?/p>
竇昭送他至門口:“你既然想好了,那我們何時成婚?”
樂途不理解為什么她這么急著成婚,“會不會太快了些?而且,我患有絕癥,不出兩年命數(shù)將近,何必選我?”
【若是你選了宋墨,正好也能堵住舅舅的心思,省得給我賜婚。】
竇昭看著他,認(rèn)真道:“因?yàn)槲蚁胍氖巧酱ê恿?,是鄉(xiāng)野田園,是一生安穩(wěn),你會長留京城嗎?”
“不會?!?/p>
竇昭聞言笑了:“那便好,這信你回去再看,待你看完便明白我的意思了。”
“好。”
樂途回了在京城的小院,看完了信紙,才知竇昭對他并無情意,她想要的是隨親友游戲山河。
【嚇?biāo)牢伊?,那就好那就好,知己情變愛情,想不得想不得!?/p>
隨后他吩咐府上的人明日給竇府下帖子,請了媒婆商量婚期。
但竇府以竇昭許久未回京城為由,且其母趙夫人歸京需要時日,延緩了婚期,言府上需要準(zhǔn)備頗多,讓樂途諒解。
樂途讓人回話:“告訴竇府的人,自然是不打緊的?!?/p>
那日宋墨簡要吃了丹藥便去英國公府討要說法,親自為母親出殯,主祭招引,保住了世子之位。
陸瑤喬裝打扮一番,上門拜訪宋墨。
頤志堂。
宋墨聽聞郡主拜訪,立馬將人請進(jìn)來。
議事廳,桌案上茶香四溢,還有一盤桂花酥。
陸瑤不客氣地拿了一塊,“味道還不錯?!?/p>
宋墨笑道:“郡主怎么突然來了?”
陸瑤喝了口茶,緩緩道:“圣上有意為你我指婚,此事你怎么看?”
宋墨忽的握了握手,裝若不解:“郡主可是不愿?”
陸瑤覺得這樣文縐縐說來說去,半天也說不明白,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先說清楚,我對你并無男女私情,所以這婚事我自是不愿。”
宋墨卻問:“之前福亭賑災(zāi),救了我的人是你嗎?福亭騷亂暗中幫忙,以及前幾日你救我出府,這些都是無意嗎?”
陸瑤覺得他真的太會腦補(bǔ)了:【我做了這么多事?又不是單純地救你,當(dāng)然是有條件的,救了你,好處多著呢?!?/p>
她笑了笑:“無意。我救你是因?yàn)槭Y舅舅和蕙姨,我答應(yīng)了蕙姨定會護(hù)你周全,就絕不會食言。
你跟在蔣舅舅身后常年居外,不知朝中動向,之前被革除了軍中要務(wù),不該想想怎么拿到一點(diǎn)實(shí)權(quán)嗎?比如金吾衛(wèi)?!?/p>
宋墨的眼睛冷冽如刀,他審過太多囚犯、匪寇,可此時卻看不懂她,“你可知你在說什么?!?/p>
“我知道啊?!标懍幉坏貌桓嬖V他一個消息,“英國公府是一只螳螂,英國公做了什么事,瞞了什么東西,需要你自己去查?!?/p>
她湊到宋墨身前,眼里是欲復(fù)仇的火:“他們不會坐以待斃,你想好是與我成婚,還是等著英國公替你選擇。我雖不愿,但圣意難違,皇家狩獵時,世子可要好好表現(xiàn)。”
宋墨端起一杯茶,微微一笑:“既如此,那便是同盟,合作愉快?!?/p>
見他如此上道,陸瑤露出一點(diǎn)消息:“世間事雖難圓滿,但事在人為,你所在意的人,他們也希望你安康,等著和你團(tuán)聚?!?/p>
宋墨猛地看向她,她這是何意?難道……他們還……活著?!
“蕙姨病重得蹊蹺,你要小心。言盡于此,世子好好想想吧。”
宋墨道:“陸爭,送送郡主。”
陸爭走進(jìn)來,抱拳道:“是?!?/p>
“郡主,這邊請?!?/p>
陸瑤微微頷首,離開了此處。
馬車?yán)?,陸瑤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皇家狩獵?這婚看來是成不了了?!?/p>
系統(tǒng)不解:【宿主,為什么???不是說如果那日宋墨得到皇帝賞識,得了官職,免了孝期,皇帝會趁機(jī)賜婚嗎?】
【可我今日去了頤志堂,背后之人若懷疑我,那日的我怕是不好過啊。朝中貴族誰不知長公主和郡主面和心不和,那日他們定會拉著我去。如果沒有,那我的擔(dān)心便是錯的?!?/p>
系統(tǒng):【哦……】
很快,到了三月后的皇家狩獵,此次狩獵男子考騎射,女子考閨儀。
樂途稱病未來練武場,淑德長公主卻突然參宴,帶著其女樂平郡主陸瑤。
【世家子弟的騎射,今年有什么好看的,真不知道拉我出來的意義是什么。】
【也不知母親是否知曉,今日難過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