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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半的樓道里,行李箱的輪子碾過地磚,發(fā)出輕得像嘆息的聲響。王楚欽幫你把背包甩到肩上,指尖蹭過你衣領(lǐng)里露出的頸紋。
王楚欽“身份證、登機牌、研究所證明,都在你左手邊的兜兒里。剛剛給你塞的巧克力,在側(cè)兜,飛機上要是餓了墊墊。”
施詩“我...”
王楚欽“還要不要再檢查一遍?!?/p>
施詩“放心,比你賽前檢查球拍還仔細?!?/p>
機場停車場的燈慘白慘白的。王楚欽幫你卸行李箱時,后箱蓋“砰”地撞上,驚飛了樹梢棲息的夜鳥。你接過箱子拉桿,金屬冰涼硌手,倒比他此刻欲言又止的眼神好拿捏。
施詩“我走啦~”
王楚欽“等會兒?!?/p>
安檢口前的人流忽然涌過來,你被撞得踉蹌了半步,手里的登機牌滑落在地。王楚欽伸手扶住你腰時,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工裝布料滲進來,像戈壁灘正午的陽光,燙得人發(fā)慌。
王楚欽“慢點兒”
施詩“那不是得怪別人...”
王楚欽的呼吸落在你額前,他低下頭,視線從你微顫的睫毛滑到緊抿的唇,忽然低聲笑了笑。
王楚欽“上次你去戈壁,我沒敢……”
話音沒說完,他忽然側(cè)過身,用自己的肩膀擋住周圍的目光。你只覺得唇上一熱,他的吻帶著點倉促的笨拙。
不過兩秒,他就退開了,他把登機牌塞進你手里,指腹擦過你唇角,聲音低得像怕被風(fēng)聽見。
王楚欽“到了給我發(fā)消息,哪怕就一個字?!?/p>
施詩“知道了”
你攥著登機牌轉(zhuǎn)身的瞬間,腳步像被按了快進鍵。工裝褲的褲腳掃過地面,帶起一陣風(fēng),把王楚欽那句沒說完的話卷得七零八落。
Shi.我先走了,回北京見。
敦煌機場的熱風(fēng)裹著沙粒撲面而來,你拖著行李箱走出航站樓時,額前的碎發(fā)瞬間被吹得貼在皮膚上。
施詩“喂,在哪兒呢?”
江起“我們提前出發(fā)了,頭兒說你直接跟中科院的第二批隊伍匯合,他們的車在停車場B區(qū)?!?/p>
停車場的水泥地面被曬得發(fā)白,一輛印著“中科院地質(zhì)所”字樣的白色依維柯旁,幾個穿著沖鋒衣的人正往車頂綁設(shè)備。
Shi.成功落地,勿想念。
你走過去時,一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轉(zhuǎn)過頭,曬得黝黑的臉上露出笑意。
龍?zhí)?/a>“是航天所的施詩吧?我是地質(zhì)所的老鄭,張主任跟我打過招呼?!?/p>
施詩“鄭老師好。”
龍?zhí)?/a>“行,那咱人齊出發(fā)吧?!?/p>
依維柯的空調(diào)不太給力,冷氣混著發(fā)動機的熱氣吹出來。你剛坐穩(wěn),斜對面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生就探過頭。
龍?zhí)?/a>“我叫小吳,地震局的。你看著好年輕啊,剛畢業(yè)?”
施詩“工作五年了”
龍?zhí)?/a>“五年就敢來這戈壁灘?我們所那幾個小伙子,頭回見著沙塵暴都嚇得往車底下鉆。(看向你胸牌)航天所的?是負責(zé)那個巡視器的?”
施詩“嗯”
龍?zhí)?/a>“小姑娘做這個辛苦吧?我侄女跟你差不多大,在寫字樓里做會計,天天喊著空調(diào)吹多了皮膚干,哪受得了這日曬風(fēng)吹?!?/p>
施詩“還好,習(xí)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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