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小葵仍盯著天花板。父親的信息像烙鐵般燙在腦海里——「TNT原本有一個女成員名額,是給馬嘉祺妹妹準(zhǔn)備的」。
手機震動,又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小葵本不想理會,但預(yù)覽圖上"出生證明"幾個字讓她手指一顫。
「想知道你是誰?明天下午3點,舊城劇院見。——林」
附件是兩張泛黃的出生證明照片。第一張寫著「丁程鑫,男,2002年3月4日,RH陰性血」,第二張是「林小葵,女,2002年3月7日,RH陰性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接生醫(yī)師簽名處赫然是同一個人:周華。
"同一位醫(yī)生...Rh陰性血..."小葵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fù)嵘献约旱哪?。難道她和丁程鑫真的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這太荒謬了!
她翻身下床,膝蓋傳來一陣刺痛,但比起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這點疼痛微不足道。書桌上放著團隊合照,她盯著照片中丁程鑫和自己相似的笑眼,胃部一陣絞痛。
"小雨..."
小葵猛地回頭,房間里只有她一人。那聲輕喚仿佛幻覺,卻真實得令人毛骨悚然。她想起馬嘉祺妹妹——那個從未謀面卻似乎無處不在的女孩。
走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小葵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停在自己門前,然后又慢慢遠(yuǎn)去。是馬嘉祺嗎?他是不是也睡不著,想著那個本該站在她現(xiàn)在位置上的女孩?
天色微亮?xí)r,小葵終于迷迷糊糊睡著了。夢里她站在舞臺上,卻看不清臺下觀眾的臉。音樂響起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變成了另一個女孩的——更優(yōu)雅,更靈動,仿佛身體不再屬于自己...
"小葵?醒醒。"
溫柔的搖晃將她從夢境中拉出。小葵睜開眼,看到張真源擔(dān)憂的臉。
"早、早上了?"小葵揉揉眼睛,窗外陽光刺眼。
"已經(jīng)十一點了。"張真源遞來一杯溫水,"馬哥說你昨晚沒睡好,讓我們別吵你。但下午兩點有康復(fù)訓(xùn)練..."
康復(fù)訓(xùn)練。小葵突然想起林姐的邀約——下午三點,舊城劇院。她必須去,必須弄清楚那些出生證明意味著什么。
"我馬上準(zhǔn)備。"小葵強作鎮(zhèn)定地說。
張真源離開后,小葵迅速洗漱更衣。經(jīng)過馬嘉祺房間時,她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鬼使神差地,她輕輕推開門縫——
馬嘉祺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小雨日記掃描件"的文件夾。他手邊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盒,盒蓋半開,露出里面少女風(fēng)的日記本和一縷用絲帶系著的長發(fā)。
小葵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這就是他妹妹的遺物嗎?她正要悄悄退出去,馬嘉祺突然動了一下,木盒"啪"地掉在地上,日記本滑到她腳邊。
"誰?"馬嘉祺警覺地抬頭。
小葵僵在原地,手里還拿著那本日記。馬嘉祺的眼睛布滿血絲,顯然整夜未眠。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小葵慌亂地道歉,想把日記本塞回去,卻無意中看到翻開的那頁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2009年12月5日。今天林教練又提起他女兒小葵。他說小葵和我同歲,也有舞蹈天賦,可惜身體不好。我問他為什么不讓小葵來上課,林教練突然很傷心。我好像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小葵如遭雷擊。馬嘉祺的妹妹認(rèn)識她父親?還上過他的課?
馬嘉祺快步走來,輕輕抽走日記本:"這不是你該看的。"
"你妹妹...認(rèn)識我爸爸?"小葵聲音發(fā)抖,"她是你說的那個...前女友嗎?"
"什么?不!"馬嘉祺看起來震驚又疲憊,"小雨是我親妹妹,去世時只有14歲。她怎么可能..."
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
小葵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14歲...那應(yīng)該是四年前的事。而她加入TNT是三年前,也就是說...
"你認(rèn)識我,在我加入TNT之前。"小葵步步緊逼,"是通過你妹妹認(rèn)識的?"
馬嘉祺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小葵,有些事情很復(fù)雜..."
"那就簡單點說!"小葵突然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成她的替代品?那個本該在TNT的女孩?"
馬嘉祺的眼神瞬間變得痛苦:"不是那樣的。"
"那是怎樣?"小葵抓起掉在地上的木盒,"為什么留著她的頭發(fā)?為什么藏著這些日記?為什么我爸爸說——"
她的話戛然而止。木盒底部貼著一張照片:年輕的父親站在舞蹈教室里,身邊是兩個小女孩。一個是年幼的小葵,坐在輪椅上;另一個陌生女孩親昵地?fù)е赣H的胳膊,笑得燦爛。
"這是...什么時候?"小葵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馬嘉祺輕輕拿回照片:"2010年夏天。小雨是你爸爸的學(xué)生,當(dāng)時你剛做完第一次膝蓋手術(shù)。"
小葵的膝蓋突然一陣劇痛,仿佛回到了那個夏天。模糊的記憶碎片浮現(xiàn)——醫(yī)院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一個總是帶著糖果來看她的姐姐...
"我想起來了..."小葵踉蹌后退,"她經(jīng)常來醫(yī)院看我,還說要帶我去看她哥哥的演唱會..."
馬嘉祺的眼睛濕潤了:"她很喜歡你。"
"她是怎么..."小葵不敢問完。
馬嘉祺深吸一口氣:"車禍。放學(xué)路上。"
一瞬間,小葵全都明白了。馬嘉祺失去妹妹的痛苦,父親失去愛徒的悲傷,還有那個空缺的"女成員名額"...
"所以你找到我爸爸,提出讓我加入TNT。"小葵聲音顫抖,"是為了完成你妹妹的愿望?"
馬嘉祺沒有否認(rèn):"一開始是。但后來..."
"夠了。"小葵打斷他,"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她轉(zhuǎn)身離開,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太多信息一下子涌進(jìn)來,她需要時間消化。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赴林姐的約,弄清那些出生證明的真相。
下午兩點,小葵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康復(fù)中心。馬嘉祺沒來,只有張真源陪同。這正合她意——做完基礎(chǔ)檢查后,她借口去洗手間,從后門溜了出去。
舊城劇院是座被遺棄的老建筑,陰森破敗。小葵站在銹跡斑斑的大門前,心跳如鼓。手機震動,是馬嘉祺的來電。她猶豫了一下,按了靜音。
"準(zhǔn)時的小女孩。"林姐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她今天穿著利落的黑色套裝,蛇形戒指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
"那些出生證明是真的嗎?"小葵開門見山。
林姐微笑:"跟我來。"
她帶著小葵穿過蛛網(wǎng)密布的走廊,來到一個破舊的包廂。桌上放著一個文件袋,旁邊是——一把手槍。
小葵倒吸一口冷氣。
"別緊張,只是保險。"林姐優(yōu)雅地坐下,"你知道Rh陰性血有多罕見嗎?漢族人只有不到0.3%的比例。而你和丁程鑫不僅血型相同,還在同一家醫(yī)院出生,接生醫(yī)生相同..."她推過文件袋,"打開看看。"
小葵顫抖著打開文件袋。里面是更多醫(yī)療記錄,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嬰兒室里,兩個并排的小床上,名牌赫然寫著"丁程鑫"和"林小葵"。
"這...這不能說明什么。"小葵強自鎮(zhèn)定。
"當(dāng)然可以。"林姐冷笑,"特別是當(dāng)你父親和周華醫(yī)生曾經(jīng)是戀人時。"
小葵如遭雷擊:"什么?"
"1988年全國舞蹈大賽,你父親是冠軍,周華是季軍。"林姐的指甲輕輕敲擊桌面,"后來周華因傷退役,轉(zhuǎn)行學(xué)醫(yī)。而你父親...娶了另一位舞者。"
小葵的大腦一片混亂。父親從未提起過這段往事。
"2002年3月,周華是產(chǎn)科新晉醫(yī)生,而你母親難產(chǎn)。"林姐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三天后,丁家少爺出生,接生的也是周華。"
"你到底想說什么?"小葵聲音發(fā)抖。
林姐俯身向前:"我想說,也許周華醫(yī)生...幫你父親完成了一個心愿?比如,給女兒換個更健康的身體?"
小葵猛地站起來:"荒謬!"
"是嗎?"林姐冷笑,"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和丁程鑫的血型、骨密度、甚至牙齒排列都如此相似?為什么你受傷時他本能地?fù)渖先ゾ饶??為什么他說'感覺你必須活著'?"
每個問題都像錘子砸在小葵心上。她想起輸血時護(hù)士的疑問,想起丁程鑫救她時的眼神...
"你想要什么?"小葵強忍淚水。
"很簡單。"林姐推過一份合同,"簽了這個,承認(rèn)你利用馬嘉祺的關(guān)系加入TNT,并自愿退出。我就永遠(yuǎn)保守這個秘密。"
小葵掃了一眼合同——這分明是份認(rèn)罪書!簽了它,不僅她要離開,馬嘉祺和整個團隊都會陷入丑聞。
"不可能。"
林姐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她拿起手槍把玩,"那只能換B計劃了。"
小葵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別擔(dān)心,我不會傷害你。"林姐微笑,"只是...給你父親和馬嘉祺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
就在這時,小葵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突然想起馬嘉祺送她的那個"幸運掛飾"——現(xiàn)在想來,那極可能是個定位器!
林姐顯然也意識到了:"聰明的女孩。不過太遲了。"她拍了拍手,兩個壯漢從暗處走出,"帶她去地下室。"
小葵轉(zhuǎn)身就跑,卻被一把抓住。掙扎中,她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碎裂,但仍在震動——來電顯示「馬嘉祺」。
"讓他來。"林姐撿起手機,冷笑著接通,"馬隊長,想見你的小葵嗎?一個人來,別報警,否則..."她瞥了小葵一眼,"你懂的。"
掛斷電話,林姐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小葵被拖向黑暗的地下室,最后的念頭是:馬嘉祺會來嗎?在她知道真相后,他還會像以前一樣保護(hù)她嗎?
地下室里,小葵被綁在椅子上。林姐坐在對面,悠閑地翻看小雨的日記復(fù)印件。
"有趣。"她指著一頁,"小雨似乎很崇拜你父親呢。"
小葵別過臉去,不想看。
"啊,最后一頁。"林姐突然提高聲音,"車禍當(dāng)天的日記...可惜被撕掉了。"
小葵猛地抬頭:"你怎么有這本日記?"
"我有我的渠道。"林姐神秘地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撕掉的那頁寫了什么——小雨那天逃課了,去見一個特別的人。"
小葵心跳加速:"誰?"
"你猜。"林姐站起身,"馬嘉祺應(yīng)該快到了。好好享受重逢吧。"
她離開后,小葵在黑暗中瑟瑟發(fā)抖。父親、馬嘉祺、丁程鑫...所有線索在腦海中糾纏。如果林姐說的都是真的,那她到底是誰?馬嘉祺對她的好,是出于愧疚,還是把她當(dāng)作妹妹的替身?
上方傳來打斗聲和怒喝,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門被踹開,馬嘉祺沖了進(jìn)來,臉上有血跡,眼神瘋狂地搜尋著——
"小葵!"
就在他解開繩索的瞬間,小葵看到了他身后的丁程鑫。兩人四目相對,丁程鑫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表情復(fù)雜得難以形容。
"你們..."小葵聲音嘶啞,"為什么一起來?"
馬嘉祺緊緊抱住她:"定位器最后一次信號在這里。丁兒剛好來找我..."
"不是巧合。"丁程鑫打斷他,舉起文件袋,"我查到了林姐和周華的聯(lián)系。她們是..."
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話。
林姐站在門口,手槍冒著煙:"真是感人的重逢。"她冷笑著看向丁程鑫,"小少爺,想知道你為什么對林小葵有種奇怪的親近感嗎?"
丁程鑫臉色鐵青:"閉嘴。"
"哦?你查到了?"林姐挑眉,"那告訴小葵了嗎?告訴她你母親當(dāng)年和周華是閨蜜?告訴你父親曾經(jīng)..."
第二聲槍響。這次是從窗外射來的——警察的狙擊手!
林姐慘叫一聲,手槍落地。緊接著警笛大作,整個劇院被包圍。
混亂中,馬嘉祺抱起小葵往外沖。丁程鑫緊隨其后,手里緊攥著那個神秘文件袋。
"那里面是什么?"小葵在顛簸中問道。
丁程鑫和馬嘉祺交換了一個眼神。
"回家再說。"馬嘉祺聲音緊繃,"現(xiàn)在,抓緊我。"
小葵摟住他的脖子,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后頸有一道疤痕——和她夢里見過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