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濤挺直脊背迎上鮫王的怒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墨子恒偷偷塞給他的護心鱗:“在陸地上,我見過男人為愛人穿婚紗,也見過王子愛上流浪漢?!彼统鍪謾C點開相冊,屏幕映出兩人在實驗室偷拍的合照——墨子恒咬著他領帶笑出虎牙,尾鰭卷著他的皮鞋尖,“您說我攀高枝,可在我眼里,他只是個會把珍珠藏在我枕頭下、幫我收拾臭襪子的傻子?!?/p>
鮫王的尾鰭掀起巨浪,卻在看見照片里兒子眼底的光時,鱗片間滲出珍珠般的液體。墨子恒突然擋在兩人中間,藍發(fā)被海流掀得亂飛:“父親總說鮫人血統(tǒng)高貴,可母親當年為什么會愛上人類醫(yī)生?”他扯開衣領露出頸間交纏的咬痕,“愛從來不分種族和性別,就像您至今還留著母親的人類懷表——”
珊瑚地面突然裂開細縫,月光漏在鮫王腰間陳舊的槍傷上。那是三十年前為救人類商船乘客留下的疤。他猛地轉身撞碎冰棱墻,聲音悶在胸腔里:“日落前離開,否則……”沒有說完的威脅消散在熒光藻里,他鱗片下的心臟,此刻跳得比聽見人類戰(zhàn)歌時還要慌亂。
劉海濤握住墨子恒發(fā)抖的手,在鮫王轉身時輕輕鞠躬。鮫人尾鰭掃過他腳背時,他聽見對方用人類語極輕地說:“若讓他掉一根鱗片……”沒回頭也知道,那雙和墨子恒如出一轍的藍紫色瞳孔里,藏著比深海更洶涌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