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宮殿的穹頂綴滿新生的熒光藻，鮫王的尾鰭掃過紅毯時，震得兩側珍珠燈盞簌簌發(fā)光。他將鑲嵌著護心鱗的王冠按在墨子恒發(fā)頂，鱗片間卻藏著人類婚禮用的鉆石胸針——那是劉海濤奶奶寄來的傳家寶。

“人類的戒指太脆弱。”鮫王將一對鮫綃繩編的手環(huán)拍進劉海濤掌心，繩子里混著他和墨子恒的鱗片，“敢讓子恒掉眼淚，就用這繩子把你捆去喂食人魚。”

劉海濤單膝跪地時，膝蓋硌到藏在珊瑚下的人類硬幣——那是墨子恒偷偷埋下的“陸地聘禮”。他替鮫人戴上手環(huán)，觸到對方腕間淡色的咬痕，突然想起產(chǎn)房外鮫王曾塞給他的止痛藥配方，用的是深海冰藻和人類麻醉劑的混合。

“吻新郎！”幼鮫們用尾巴卷起彩帶，墨子恒的耳鰭在歡呼聲中縮成粉紫色。當劉海濤吻上那片濕潤的唇時，聽見鮫王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婚禮后把人類的無痛分娩儀送來王宮——”尾鰭掃過他后腰，“別讓我孫子孫女的哭聲，比他們父親出生時還小?！?/p>

月光穿透海面，在新人交纏的尾鰭間織就銀紗。墨子恒摸著微微隆起的育兒袋笑出淚，珍珠墜落在劉海濤手環(huán)上，化作陸地上罕見的藍色寶石。遠處傳來汽笛聲，那是劉海濤旗下最后一艘漁船改造成的蜜月游輪，船頭雕著鮫人尾與人類心臟交纏的圖騰。

“以后每年結婚紀念日。”劉海濤咬著對方耳鰭輕笑，“帶孩子們?nèi)ト祟惖慕烫每床噬ＡВ倩厣詈＝o父王送他最討厭的人類巧克力。”

鮫王在王座上假寐，卻悄悄將人類婚禮錄像投在珊瑚墻上。當看到墨子恒為劉海濤戴上人類戒指時，他鱗片下的心臟突然跳動如鼓——那畫面多像三十年前，自己偷偷為人類新娘戴上鮫人族的守護項鏈。懷表在口袋里輕輕震動，他摸出那張泛黃的照片，對著鏡頭里的新人無聲說：“阿硯，我們的孩子，終于找到能替他擋住魚雷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