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的尾鰭卷起珊瑚桌上的人類魔方，在鮫王怒吼前突然拼成完整的六面。她淡粉色耳鰭豎得筆直，將魔方塞進外公懷里：“可人類發(fā)明的這個，能讓珊瑚宮殿的每塊磚都唱出不同的歌。”墨海則用尾巴尖敲開全息投影，人類宇航員在火星種植的藍藻，正與深海熒光藻同步閃爍。

鮫王的尾鰭重重拍在地上，震得珍珠燈左右搖晃：“人類的火箭曾炸毀我們?nèi)龡l通商隧道！”話未落，卻見墨汐調(diào)出當(dāng)年的救援記錄——劉海濤用鮫丹力量引導(dǎo)隕石改變軌道，救回整個幼鮫族群。老鮫人鱗片間的血紋突然發(fā)燙，那是被人類醫(yī)生縫合過的舊傷在共鳴。

“外公看過人類的《海的女兒》嗎？”墨海突然甩動背鰭，投影里映出小美人魚化為泡沫的畫面，“但我們的故事里，王子的眼淚能讓人類長出鰓?！彼鲱i間的人類聽診器，“爸爸說，這東西能聽見心跳，就像鮫人用聲波感應(yīng)靈魂。”

珊瑚宮外傳來汽笛聲，這次是掛著鮫人旗的人類科考船。鮫王望著外孫們用尾巴與人類科學(xué)家比心，突然想起自己藏在寶庫的人類物件：妻子的白大褂、劉海濤的舊眼鏡、還有兩個孩子的人類小學(xué)畢業(yè)證書。他鱗片下的心臟突然跳得荒唐，像極了偷喝人類烈酒那晚的眩暈。

“至少……”鮫王別過臉，用尾鰭卷起墨汐落在地上的人類發(fā)卡，“不準(zhǔn)在陸地上暴露真身。還有——”他瞪著墨海腰間的人類電子表，“再用鮫人語指揮人類貨輪送奶茶，就把你們綁去喂巨型烏賊！”

墨汐偷笑時，珍珠墜落在鮫王的王者之鱗上，映出他耳鰭微動的模樣——和當(dāng)年默許劉海濤留在深海時如出一轍。遠處傳來劉海濤的呼喊，兩個幼崽甩著尾巴游向海面，尾鰭拍起的水花里，鮫王聽見自己三十年前的心跳，正與人類世界的潮聲，達成微妙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