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下著雨,姜司遠的房門被敲響,樸到賢拎著一個牛皮紙袋站在門外,看她收拾行李。
“袋子里是什么?”他隨口問道。
“昨天去了大田,你不是喜歡圣心堂的檸檬瑪?shù)铝??特地買了,可以在飛機上吃也可以帶給隊友們分著吃?!?/p>
首爾去大田坐ktx需要兩小時,坐巴士幾乎要三小時,樸到賢并不會開車,跑去大田只是為了給她買一盒瑪?shù)铝铡?/p>
姜司遠接過紙袋,眼睛彎彎的,開口:“謝謝哥?!?/p>
樸到賢輕輕嗯了一聲,他沒說挽留的話也沒有表達太多不舍,只是拉過她的行李箱搬上車,然后將她攬進懷里。
lck春季賽快要開始,他沒辦法離開基地太久,所有的情感都被他裝進擁抱里,他的掌心抵著姜司遠突出的肩胛骨,唇輕不可察地挨住她頭頂一簇翹起的頭發(fā)。
樸到賢喜歡男生嗎?他在無數(shù)次深夜問過自己這個問題,韓國的同性戀產(chǎn)業(yè)倒是很發(fā)達,但其實社會對lgbtq群體其實并不友好。
似乎是不喜歡的,畢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男生產(chǎn)生曖昧想法。
似乎又是喜歡的,不然姜司遠又怎么說?
他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反正已經(jīng)知道喜歡但人是誰了,為什么還非要對這個問題刨根問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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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云像一朵棉花糖,姜司遠想起自己小時候在國際學(xué)校讀書,漢語老師布置作文,她天馬行空地說自己坐飛機的時候摘了一片云朵吃掉,甜甜的軟軟的。
飛機咚一聲落地,緩緩進入滑行,她高估了廣東的天氣,本以為只用穿一件薄薄的外套,卻沒想到這兩天正在降溫,溫差大得很。
她拉著行李走出關(guān)內(nèi),在接機的人群里找尋屬于自己的那塊牌子。
一張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白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姜司遠三個字,字體很像小學(xué)生,似乎是怕她看不懂,底下還鬼畫符般地寫了她的韓語名字,各個字母之間分得太開像互相不認(rèn)識,作為半個韓國人的她一點沒看懂。
她向上看去,拿著牌子的人帶著個口罩,松松垮垮穿著件格子衫,靠著欄桿沒骨頭似得站著,單眼皮但眼睛卻很大,上面一雙鋒利的劍眉。
她走過去,走到他身后時那人也沒發(fā)現(xiàn),姜司遠看到他似乎正在和別人聊天,于是拍了拍他的肩。
“你好,我是Lucien?!碑?dāng)時設(shè)置id的時候隨便填了自己的英文名上去。
少年看起來有一點點局促,胡亂點點頭,答到:“l(fā)ovecd讓我來接你去俱樂部,我是許鑫蓁,id九尾。”
他的話中每個字的尾音連著下個字,姜司遠其實沒怎么聽懂,就聽見“l(fā)ovecd……九尾”,但她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然后跟著念了一遍。
“九尾?!?/p>
姜司遠中文并不太好,讀別人的名字慢慢的,咬字卻很清晰,讓人無端地感到莊重。
許鑫蓁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少年眉眼長得很漂亮,下半張臉被口罩遮住看不真切,但應(yīng)當(dāng)是好看的,陽光為他柔軟的頭發(fā)勾勒出邊界,很美好的樣子。
來試訓(xùn)的哥們兒看起來不錯,他想,應(yīng)當(dāng)會很好相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