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剛剛沖刷過的地面依然潮濕,路面坑坑洼洼的,積了許多雨水。
太陽已重新高掛在空中,陽光并不大,但仍有不少行人裝備了防曬用具。
隨昭帶了副粉色粗邊框墨鏡,米白色的輕奢T恤外是一件淡黃色防曬衣,手里只抓了個手機就頂著中午十一點30多度的大太陽去晉陽一中報道了。
隨父、隨母整日忙于各自的工作,即使是高中報名這天也抽不出時間陪她。
不陪她也好,反正她早就習(xí)慣自己一個人獨處,父母陪同的話……
徒增嘮叨罷了。
隨昭手機常年處于免打擾模式,路上她打開微信,看見備注為“梁寧--媽”的人清早發(fā)來的十幾條條消息。
隨昭選擇性忽略,只將轉(zhuǎn)賬收了后冷冰冰的回復(fù)“知道了”三個字。
晉陽的綠化做的很好,路兩旁栽滿了綠樹,蟬鳴聲尖銳刺耳,隨昭加快了步伐。
約莫20分鐘,晉陽一中華麗的大門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真的很華麗,像中世紀歐洲的城堡大門。
沒有多想,隨昭在校門口的迎賓學(xué)姐那里要了一張報名流程表后進了學(xué)校。
暑假期間隨昭就進了晉陽一中的校群,提前知曉自己在高一(1)班后徑直走進了教學(xué)樓。
“暑假有在家里預(yù)習(xí)高中知識 嗎?”說話的是一位長相酷似沈騰的中年男教師。
隨昭“嗯”了一聲,默默填表繳費。
中考畢業(yè)后她去海南待了半個月都不到就被隨母苦口婆心勸了回來,然后就是鋪天蓋地的課程和真題把她壓在書房里。
走完所有程序,隨昭出校門時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了。
沒吃早餐又忙活了一上午早消耗了她為數(shù)不多的精力。
剛物色好校對面的一家餛飩館準備過馬路時,隨昭的手臂忽然被拉住。
身后傳來一道略帶急促的喘息聲:“請等一下!”
隨昭被慣性拉著轉(zhuǎn)了身,看到對方的瞬間眼里閃過一絲光亮,臉上卻未顯山露水。
“你是哪位?”隨昭被握住的手臂有些疼,下意識地掙脫了一下。
對方松開握住她的手,大大的杏仁眼里裝滿了隨昭的臉。
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是巳柳呀,噥,我這兒有兩顆痣?!彼噶酥柑栄ㄏ路降膬深w小痣,“我們小時候一起玩的,記得我嗎?”
隨昭剛想開口,身體卻下意識緊繃了一下——又是這種感覺。
馬路上車水馬龍,隨昭側(cè)過頭向街對面看去,卻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彪S昭視線朝下,說話前無意識地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校門口人流量大,人群來往掀起的熱浪讓隨昭難以適應(yīng)。
沒等巳柳再次開口,隨昭搶先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后穿過馬路,消失在人海里。
從一開始就站在不遠處的兩個男生在隨昭走后立馬靠了過來。
看巳柳表情就知道,計劃失敗了。
皮膚更黑一點的許肆陽拍了拍她的肩:“哎喲沒事的,這都三四年沒見了,人家不記得你是很正常的。別傷心,今晚哥帶你去吃火鍋?!?/p>
明明是安慰,紀煜亭卻覺得他像是在火上澆油。
巳柳搖了搖頭,思索著隨昭剛剛下意識顯露出的舉動——那似乎是她說謊前才會做的事。
“我沒事,走吧還要去書店買資料呢,趁現(xiàn)在飯點人少趕緊去?!彼攘雎赃@一話題,推著許肆陽趕緊向書店走去。
紀煜亭自始至終都看著隨昭離去的方向,簡單同二人道別后也過了馬路。
餛燉館里,隨昭點了一碗鮮湯餛燉在角落里安靜地吃,絲毫沒察覺到有一位身材高挑的男生坐在了她的斜后方呆呆地看了她的鞋子十多分鐘。
直到隨昭吃完后付錢離開,對方才抬起頭看向她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