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張澤禹,學(xué)生會下午不是要開會嗎?
一個扎著高馬尾、妝容精致的女生站在門口,目光如鷹般在秦妙身上掃視了一圈,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她的嘴角微微揚(yáng)起,似笑非笑,語氣里透著幾分挑釁。
張澤禹林薇?
張澤禹顯然愣了一下,眉頭微蹙,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思緒。
張澤禹會議不是明天嗎?
林薇改到今天了,我剛在群里通知的。
名叫林薇的女生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來,伸手親昵地拉了拉張澤禹的袖子,聲音甜膩得像摻了蜜糖。
林薇王老師特意說要你主持呢。
張澤禹低頭掏出手機(jī)查看,屏幕上果然跳出了一條未讀的通知。他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秦妙。
張澤禹抱歉,秦妙,今天的琴房可能要推遲了。
秦妙沒關(guān)系。
秦妙平靜地回應(yīng),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她合上手中的書本,動作從容不迫地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然而就在她邁出腳步時,張澤禹伸手?jǐn)r住了她。
張澤禹明天同一時間可以嗎?我保證不會再改期了。
秦妙看了他一眼,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轉(zhuǎn)身走出教室。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背后那道尖銳的目光,如同針刺一般扎在脊背上,令人難以忽視。
林薇那就是新來的轉(zhuǎn)校生?看起來好高傲啊。
林薇刻意提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字句間夾雜著一絲嘲弄與不屑。
張澤禹她只是比較安靜。
張澤禹的聲音低沉而嚴(yán)肅,那是秦妙從未聽過的一種語調(diào)。
張澤禹林薇,別這樣議論同學(xué)。
秦妙加快腳步離去,心底卻莫名泛起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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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后,空蕩蕩的藝術(shù)樓顯得格外寂靜,大多數(shù)學(xué)生已經(jīng)離開校園。秦妙獨(dú)自走向舞蹈室,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嗒嗒”聲,回音在走廊里蕩開。
兩小時的訓(xùn)練讓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但她毫無倦意。收拾好背包后,她本打算回宿舍洗個澡,可經(jīng)過三樓時,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張澤禹提到的琴房。雖然約定改到了明天,但鬼使神差般,她的腳步還是朝著走廊盡頭移去。
遠(yuǎn)遠(yuǎn)地,一陣鋼琴聲飄入耳中。那是一段陌生的旋律,時而如溪流淙淙,清澈歡快;時而如暴風(fēng)雨驟至,激烈澎湃。秦妙放輕了腳步,緩緩靠近那虛掩的門。
透過門縫,她看到張澤禹正坐在鋼琴前,整個人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分明的輪廓。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薄唇微微抿緊,手指靈活地跳躍在琴鍵上,仿佛擁有生命一般。
秦妙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存在打破這片刻的寧靜。音樂如潮水般將她包圍,每個音符都敲擊在她的心弦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悄然涌上心頭。不知何時,眼角竟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張澤禹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掃向門口,與秦妙的視線猝不及防地相遇。
秦妙慌忙后退一步,卻不小心碰倒了立在墻邊的樂譜架,“哐當(dāng)”一聲脆響在空曠的走廊里顯得尤為刺耳。
張澤禹秦妙?
張澤禹驚訝的聲音從琴房內(nèi)傳出。
無可逃避,秦妙只好推開門,低聲道:
秦妙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張澤禹會議提前結(jié)束了。
張澤禹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臉上,注意到她眼角落下的淚痕。
張澤禹你哭了?
秦妙這才意識到臉頰上的濕潤,急忙用手背胡亂擦拭。
秦妙沒什么,只是……曲子很美。
張澤禹是肖邦的《英雄波蘭舞曲》。
張澤禹頓了頓,聲音溫和下來。
張澤禹很少有人第一次聽就會感動到流淚。
秦妙走進(jìn)琴房,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斜斜灑進(jìn)來,將整個房間染成溫暖的金色。汗?jié)竦奈璧阜N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xì)卻有力的曲線。隨意挽起的長發(fā)中垂下幾縷碎發(fā),在頸間搖曳,散發(fā)出一種不經(jīng)意的柔美感。
張澤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隨后迅速移開,耳根悄悄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張澤禹你想現(xiàn)在選曲子嗎?雖然我們約的是明天。
秦妙好啊。
秦妙放下背包,在琴凳旁坐下。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與運(yùn)動后的熱氣交織在一起,縈繞在兩人之間,讓空氣變得微妙起來。
張澤禹考慮到你的舞蹈風(fēng)格,我準(zhǔn)備了幾個選項(xiàng)。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張澤禹彈奏了五首不同風(fēng)格的曲子。每彈完一首,他都會轉(zhuǎn)頭看向秦妙,等待她的反應(yīng)。而秦妙則專注地聆聽,有時閉上眼睛想象舞蹈動作,有時輕輕哼唱旋律,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流淌的那股無聲的默契。
“第三首,”她最終開口說道,“德彪西的《月光》?!?/p>
張澤禹微笑點(diǎn)頭,再次將手指放在琴鍵上,開始彈奏那段柔美的曲子。秦妙不由自主地隨著音樂輕輕搖擺,修長的脖頸猶如天鵝般優(yōu)雅動人。
最后一個音符漸漸消失在空氣中,琴房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夕陽已經(jīng)西沉,房間逐漸暗了下來。
秦妙我該回去了。
秦妙站起身,卻因?yàn)橛?xùn)練后的疲憊加上久坐后猛然站立,眼前頓時一黑,身體搖晃了一下。
一雙溫暖的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肩膀。
張澤禹小心!
張澤禹的聲音近在耳邊,帶著幾分緊張。
張澤禹你沒事吧?
秦妙穩(wěn)住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貼在張澤禹胸前。她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溫?zé)?。這一刻的親密距離讓她心跳加速,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我沒事,只是有點(diǎn)低血糖?!彼杆俸笸艘徊?,拉開距離。
張澤禹你等等。
張澤禹從書包里掏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
張澤禹我妹妹總說讓我隨身帶著這個,以防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