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鐵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林小芳的塑料涼鞋卡在門縫里，活像條垂死掙扎的魚。蘇桃舉著火把湊近斑駁的墻磚，1974年的彈孔里忽然滾出顆生銹的子彈殼。

"小心！"陸振國猛地將她撲倒在地。子彈殼擦著發(fā)梢飛過，在水泥地面撞出清脆的響。林小芳的尖叫卡在喉嚨里——二十多只蝙蝠正倒掛在她新燙的卷發(fā)上，翅膀撲棱出簌簌的灰。

蘇桃趁機撿起子彈殼，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刺耳警報：【發(fā)現(xiàn)任務關鍵物品！解鎖隱藏劇情"紅河谷的約定"】

火光掠過彈殼底部的刻痕，兩個歪扭的小字在銹跡中浮現(xiàn)：阿桃。

"這是..."她指尖發(fā)顫，記憶如漲潮般涌來。1974年的雨林，渾身是血的小女孩攥著戰(zhàn)士的止血帶，槍炮聲中他往她手心塞了顆子彈："等太平了，拿這個換糖吃。"

陸振國突然握住她手腕，掌心滾燙："當年救的小狼崽子..."他喉結上的銀鏈叮咚作響，"現(xiàn)在學會拆人姻緣了。"

林小芳突然瘋笑出聲，鑲金牙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想不到吧？當年你救的是特務的女兒！"她扯開衣領，鎖骨處的黑鷹紋身猙獰可怖，"防空洞里藏著電臺，只要..."

"只要澆上辣椒油就能炒盤麻婆豆腐？"蘇桃變戲法似的舉起玻璃瓶，鮮紅的辣油潑向生銹的鐵柜。滋滋白煙中，發(fā)報機零件熔成一灘廢鐵。

陸振國將軍用水壺砸向洞頂，陳年臘肉雨點般墜落。林小芳剛要逃跑，被油乎乎的豬后腿砸中后腦勺，假發(fā)套飛出去套在蝙蝠群身上，乍看像團移動的拖把。

"還跑嗎？"蘇桃踩著腌菜壇子堵住出口，火光在她眸中跳躍，"要不聊聊你怎么把陸建軍忽悠成同伙的？用眼淚還是用..."她晃了晃從林小芳包里翻出的口紅，"上海牌迷情膏？"

洞外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公社書記舉著火把沖進來。林小芳眼底閃過狠厲，突然掏出匕首刺向蘇桃，卻被陸振國用臘腸格擋。油花四濺中，那把祖?zhèn)鞯臍⒇i刀精準挑飛她的發(fā)卡——微型膠卷滾落在地。

"喲，拍電影呢？"蘇桃撿起膠卷對著火光，"這女主角哭戲太假，不如..."她突然打了個噴嚏，膠卷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林小芳癱坐在地，口紅在臉上劃出猙獰血痕。陸振國扯下她的銀鐲子，內側赫然刻著"1974-09"："當年邊境醫(yī)院被盜的盤尼西林，是你爹賣給敵特的吧？"

月光突然大亮，二丫舉著鐵皮喇叭沖進來："蘇桃姐！你的辣椒醬得獎了！縣里要開表彰大會！"

慶功宴擺在曬谷場，二十口鐵鍋燉著紅油湯底。蘇桃被女人們按在藤椅上梳頭，忽然瞥見陸振國在辣椒垛后沖她勾手指。

"閉眼。"他往她掌心放了團溫熱的東西。

子彈殼串著紅繩，在月光下泛著溫柔的光。蘇桃摸著那道刻痕，忽然想起系統(tǒng)提示的"紅河谷約定"，耳尖騰地燒起來："你這算求婚？"

"補聘禮。"陸振國突然咬開酒壇泥封，清冽的酒香混著他身上的硝煙味，"當年說好子彈殼換喜糖..."他仰頭灌了口酒，喉結上的銀鏈纏住她指尖，"現(xiàn)在要換點別的。"

蘇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酒液渡了滿口辛辣。高粱酒的烈混著他舌尖的甜，在唇齒間炸成絢爛的煙花。遠處傳來王嬸子的驚呼："年輕人親嘴還要就著酒！"

林小芳的哭嚎突然刺破夜空，她抱著被辣椒染紅的軍裝滿場跑："我的確良裙子！這是上海貨！"二丫舉著竹竿追在后面："敵特分子還敢穿資本主義花裙子！"

晨光染紅辣椒田時，蘇桃在系統(tǒng)提示音中驚醒。陸振國正對著鏡子刮胡子，下巴留著可疑的牙印。他軍裝大敞，后背交錯的傷疤上添了幾道新鮮抓痕，隨著肌肉起伏像跳動的五線譜。

灶房傳來焦糊味，蘇桃沖進去時看見林小芳在偷吃辣醬。她嘴唇腫得像掛了兩根香腸，還在拼命往嘴里塞："為什么...咳咳...這么香..."

"獨家秘方。"蘇桃晃了晃辣椒罐，"用眼淚做引子，越壞的人吃著越辣。"

曬谷場突然鑼鼓喧天，二十輛自行車載著火鍋料駛向縣城。陸振國把蘇桃抱上二八大杠，軍裝下擺被風吹起，露出后腰處新紋的圖案——子彈殼串著紅辣椒，底下刻著"1974-桃"。

"摟緊了。"他猛蹬腳踏板，"帶你去趕社會主義大集！"

林小芳在牛車上拼命追趕，假發(fā)套被風吹成蒲公英。蘇桃回頭扔了包辣椒糖，看著她在甜蜜與痛苦中面目扭曲，忽然想起系統(tǒng)新解鎖的成就：【最佳反派調教師】

當?shù)谝豢|炊煙升起時，紅星火鍋店的招牌在縣城中央閃閃發(fā)亮。陸振國攬著蘇桃的腰，看紅油湯底在銅鍋里翻涌。那些關于1974年的硝煙與眼淚，終于熬煮成了最醇厚的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