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晨六點，尖銳的哨聲撕破訓練場的寂靜。

沈敘剛綁緊護膝，就看見教練黑著臉踢開器材室的門，手中的秒表拍在金屬欄桿上發(fā)出巨響：“交接棒失誤0.8秒！以為拿了冠軍就能松勁？”

陳野縮著脖子往周陽身后躲，被教練一眼揪出來：“還有你！沖刺時擺臂幅度過大，當自己在跳霹靂舞？”

林昊抱著數(shù)據(jù)本瑟瑟發(fā)抖，教練一把奪過摔在地上：“圖標做到花里胡哨有什么用？下周交流賽的戰(zhàn)術分析呢？”

紙頁紛飛間，沈敘彎腰撿起被揉亂的資料，瞥見教練藏在袖子的藥膏。原來昨晚加練到凌晨的不只是自己。

食堂里，不銹鋼餐盤碰撞聲此起彼伏，沈敘剛夾起塊雞胸肉，就被陳野用勺子敲了手背：“隊長特權取消！這塊肉是我的！”

周陽笑著把自己的蒸南瓜推過來：“補充維生素，省的你膝蓋總響?！?/p>

林昊推了推眼鏡，掏出幾張打印紙鋪在餐桌上：“我標記了幾家隊醫(yī)推薦的理療管，今晚一起去？”

午后的力量訓練室悶熱難耐，沈敘的運動衫被汗水打濕。

教練突然按住他顫抖的手臂，虎口壓他膝蓋的舊傷處：“發(fā)力點錯了，重來?！?/p>

陳野舉著杠鈴片在傍邊起哄，卻在沈敘咬牙完成第十組時，悄悄往他手里塞了瓶運動飲料。

教練提前結束訓練。眾人擠在食堂角落，陳野敲著不銹鋼碗當架子鼓，周陽變魔術似的從書包掏出包辣條。林昊的筆記本電腦播放著比賽回放，教練突然用筷子指著屏幕：“看這個彎道，沈敘降速太急，陳野接棒時重心偏移了·····”嚴厲的話語里藏著比誰都急切的期盼。

深夜的宿舍

沈敘對著手機視頻里的林知舒苦笑：“今天又被教練罵的狗血淋頭?！?/p>

鏡頭那邊傳來清晰又略帶心疼的聲音“你的膝蓋怎么樣啦，我之前聽到好多前輩說有好幾家醫(yī)館還不錯，你····。”

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就傳開腳步聲，陳野踹開門舉著外賣：“教練請的夜宵！說我們再瘦下去，比賽時風一吹就倒！”

沈敘在跑道上重復著起跑訓練，運動鞋與塑膠地面摩擦出沙沙聲響。

教練的哨聲穿透薄霧：“沈敘，步頻再快些！陳野接棒反應慢0.1秒！”

林知舒則在報社的暗訪里，小心翼翼將膠片浸入顯影液，橘色安全燈下，沈敘奮力沖刺的側影漸漸浮現(xiàn)，她用紅筆在相紙邊緣寫下標注：“左膝護具放光角度需調整。”

田徑隊食堂飄來飯菜香，沈敘端著餐盤坐下，陳野立刻搶走他碗里的煎蛋：“隊長改減減脂了！”周陽往他碟子里加了塊清蒸魚，林昊推過杯溫熱的牛奶：“鈣補夠了，膝蓋才好得快?！?/p>

同一時刻，林知舒在編輯部的茶水間加熱便當，手機突然震動，是沈敘發(fā)來的照片。

餐盤里擺成愛心形狀的胡蘿卜丁，配文“今天的營養(yǎng)餐比陳野的歌聲還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