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還在下。
周淮安問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看著他，喉嚨發(fā)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松開手，卻沒有走開，而是站在原地，像是在等我開口。雨點打在他肩章上，泛著冷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像鷹隼一樣銳利。
“你……”我終于開口，聲音沙啞，“你是不是軍方的人？臥底？”
他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
“那你前世……真的死了嗎？”
他的表情變了，眼神里閃過一絲痛意。
“我沒有死。”他說，“但我沒能救你?！?/p>
我的心猛地揪緊了。
他轉身就走，卻在我錯愕的瞬間回頭看了我一眼：“跟我來?！?/p>
我跟了上去，雨水順著褲腳流進鞋子里，冰冷刺骨。
我們穿過村外的蘆葦蕩，來到一座廢棄的哨所。屋檐破敗，門板半塌，但里面卻干凈得反常。桌上擺著幾張地圖，還有一些標注著“軍密”的文件。
“你知道林美蘭是誰的人嗎？”他忽然問。
我愣了一下，搖頭。
“她是‘紅蛇’的情婦。”他說，“一個跨國毒梟組織的核心成員。二十年前，他們滲透進了軍方高層，而我……是當年唯一的幸存者?！?/p>
我倒吸一口冷氣。
“所以你這一世回來，是為了……”
“為了她?！彼驍辔?，“也為了你。”
我怔怔地看著他，掌心的血紋開始隱隱發(fā)熱，仿佛在回應他的每一句話。
“前世我假死，是為了切斷他們的線人網?！彼^續(xù)道，“但我沒想到，你會因此被林美蘭欺騙，落入陷阱?！?/p>
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畫面——我被推進山崖，林美蘭笑著看我墜落，而周淮安……站在我曾經以為早已死去的丈夫身旁，冷漠地看著一切。
原來不是冷漠，是他在演戲。
“那你現(xiàn)在……是在調查她？”我低聲問。
“她在青山村建廠，名義是扶貧，實際上是想打通一條通往境外的運毒路線?！彼_一張地圖，指著一片溶洞區(qū)域，“這里，是她的中轉站?！?/p>
我低頭看那張圖，掌心血紋突然亮起一道紅光，與地圖上的某個點重合。
系統(tǒng)自動啟動。
【目標識別完成：周淮安】
【身份驗證：軍方臥底/雙重生者】
【善值評級：S級（因果綁定）】
【反制策略生成中……】
我猛地睜眼。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溶洞……有點不對勁？”
他皺眉看向我。
“它太完美了?！蔽艺f，“地形隱蔽、水源充足、通風良好……幾乎是為制毒而生?！?/p>
他點頭：“所以我才懷疑，這可能是個陷阱?！?/p>
“不是陷阱?！蔽逸p聲說，“是試驗場?！?/p>
他瞳孔一縮。
“什么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那些菌菇會突然滯銷？為什么暴雨會在最關鍵的時候來臨？”
他沒說話，但我已經明白了。
“林美蘭不是為了賣貨，她是想測試一種新型毒品的傳播方式。”我咬牙道，“用農產品作為媒介，通過物流網絡擴散到全國……甚至國外。”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他盯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我知道，我的能力正在覺醒。而這份力量，似乎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你相信我嗎？”我抬頭看他。
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點頭。
“信?！?/p>
我伸出手，掌心血紋在他面前一閃而過。
“那就讓我?guī)湍?。?/p>
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很重。
“好。”
那天晚上，我們制定了計劃。
他負責潛入溶洞，收集證據；我則以直播帶貨為掩護，暗中拍攝林美蘭工廠的運作流程。
第二天清晨，我照常準備直播。
可剛打開鏡頭，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直播間人數(shù)異常激增，評論區(qū)刷屏般出現(xiàn)同一句話：
【別拍了，你不該來的。】
我心頭一緊，迅速關掉直播。
周淮安也在同一時間收到消息，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行動。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他再次問我。
我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
“你覺得，我會害你嗎？”
他沉默了很久，最終說：“我不知道?！?/p>
我笑了，笑得苦澀。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緩緩起身，轉身面對他，“如果我不是重生回來的，而是……被選中的那個人呢？”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周淮安立刻拔槍，擋在我身前。
門被踹開的瞬間，我看到一個人影沖進來。
是王大柱。
“快跑！”他大喊，“林美蘭來了！她帶著人往這邊來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周淮安已經拉著我往后院跑。
雨還在下，風卷著泥土和枯葉撲面而來。
我們一路跑到河邊，身后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跳下去！”周淮安一把將我推下河。
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落入水中。
冰冷刺骨。
我掙扎著浮出水面，看到他也跳了下來。
我們在湍急的河流中漂浮，彼此緊緊相握。
直到水流將我們沖到一處隱蔽的巖洞。
他把我拉上岸，自己卻因為傷口失血過多，倒在了地上。
我跪在他身邊，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高燒。
我咬破手腕，將血滴入他口中。
奇跡發(fā)生了。
他的傷口開始愈合，而我的手臂上，卻浮現(xiàn)出一道新的疤痕。
與他臉上的一模一樣。
他睜開眼，看著我，眼中第一次有了溫度。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問。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疤痕，輕聲道：
“我是……你的命定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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