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清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菌菇的腥甜。我站在監(jiān)控室里，盯著屏幕上的紅外影像，三名黑衣人倒在地上，像被風吹折的枯枝。

“抓到了。”周淮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低沉卻帶著一絲緊繃。

我沒有回頭，“還有一個沒現(xiàn)身。”

他說得沒錯，林美蘭不會親自來送死。她只是棋手，躲在暗處操控全局。而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趙春梅提著一盞舊油燈走進來，火光在潮濕的空氣中搖曳：“審問了嗎？”

“嘴很硬?！敝芑窗舶櫭迹暗麄兊氖謾C里有線索。”

我點頭，目光落在屏幕上一個模糊的坐標點上——那是昨晚從黑衣人手機中提取到的最后一條定位信息，位于省城郊區(qū)的一處廢棄碼頭。

“今晚行動?！蔽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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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前，我們已經(jīng)部署完畢。

警方封鎖了碼頭外圍，我和周淮安帶領小隊潛入內(nèi)部。黑暗中，菌菇共鳴悄然蔓延，藤蔓般的菌絲貼著地面延伸，感知著每一寸空氣的震動。

突然，耳機里傳來趙春梅的聲音：“有人來了?！?/p>

畫面中出現(xiàn)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cè)氪a頭倉庫區(qū)。車燈熄滅后，林美蘭率先下車，披著風衣，神情冷冽。她身邊走下那個男人，西裝筆挺，面色陰沉。

“林秀禾還沒來？”他開口，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骨頭。

“她在等你?！绷置捞m輕笑，“不過……她可能已經(jīng)在路上了?！?/p>

男人冷笑：“那就讓她永遠留在路上。”

我按下通訊器：“準備?！?/p>

周淮安眼神微閃，做了個手勢，隊員迅速包抄過去。

就在他們準備動手時，倉庫深處傳來一聲槍響。

“糟了！”趙春梅驚叫。

我們沖進去，只見一名被囚禁的村民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手里還攥著一張泛黃的照片——是二十年前青山村的老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真相在地下?！?*

林美蘭和那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追！”周淮安大吼。

我們分頭搜查，我在角落發(fā)現(xiàn)一道暗門，門縫里透出微弱的熒光。菌菇共鳴感應到某種異常的生命波動，我毫不猶豫推開鐵門。

樓梯向下延伸，盡頭是一間密室。墻上掛滿老照片，還有軍方檔案、作戰(zhàn)計劃、甚至……一份關(guān)于周淮安“假死”的詳細報告。

“原來你們一直在找這個?！蔽业吐曊f。

“找到什么？”周淮安跟上來。

“你父親當年的任務記錄?！蔽抑钢环菸募斑€有……林美蘭的真正身份。”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是軍方高層的女兒?！蔽依^續(xù)道，“二十年前，她父親參與了你的臥底任務，結(jié)果失敗，導致你‘死亡’?！?/p>

他沉默片刻，咬牙：“所以她要報復？”

“不。”我搖頭，“她是想掩蓋真相。”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腳步聲。

“他們在逃！”趙春梅在外面喊。

我們立刻沖上去，只見林美蘭和男人正往碼頭方向跑，警方便衣也已圍堵過來。男人突然掏出手槍，對準我的額頭。

“別動?！彼淅涞卣f。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菌菇共鳴驟然爆發(fā)?？諝庵袕浡鹱仙珶熿F，子彈在半空詭異地偏轉(zhuǎn)，擦著我的耳畔飛過。

周淮安撲上去，兩人扭打在一起。林美蘭試圖趁亂逃脫，卻被我提前布置的菌絲纏住腳踝，重重摔在地上。

“結(jié)束了。”我走到她面前。

她仰頭看我，嘴角滲血卻仍帶著笑意：“你以為贏了嗎？林秀禾，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卷進了什么?！?/p>

“我不需要明白?！蔽叶紫律恚币曀难劬?，“只要把你送進監(jiān)獄就夠了?！?/p>

她忽然笑了：“那你猜，我父親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心頭一震。

這時，警方將男人制服，押解上車。他始終閉口不言，眼神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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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的消息傳回青山村那天，全村沸騰。

王大柱組織村民敲鑼打鼓迎接我們歸來，趙春梅拉著我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合作社成員們紛紛提議擴大規(guī)模，有的想建加工廠，有的建議引入電商團隊。

“我們可以做深加工，開發(fā)菌菇飲品?！币晃荒贻p村民興奮地說。

“還可以打造品牌，申請地理標志產(chǎn)品?！绷硪晃谎a充。

我聽著他們的熱情發(fā)言，心中卻隱隱不安。

“你覺得呢？”周淮安低聲問我。

“太快了?！蔽覔u頭，“敵人剛被清除，我們還沒摸清背后的關(guān)系網(wǎng)?！?/p>

他點頭：“你是擔心，這只是冰山一角？”

“嗯?！蔽彝虼巴獾木教铮傲置捞m的父親還在暗處，而且……那份文件提到的‘地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輕輕摩挲著因果圖鑒殘留的燙痕。

“無論如何，我會護你周全?！?/p>

我笑了笑，卻總覺得這平靜來得太快，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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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我們在東南角的廢棄倉庫正式動工加工廠。

施工過程中，挖掘機挖出一塊刻著軍徽的金屬牌，背面刻著一行數(shù)字編號：**JY-0917**。

我認得這個編號。

這是軍方絕密項目的代號，二十年前曾因泄密事件被封存。

“難道……”周淮安神色凝重，“這里曾經(jīng)是個秘密研究基地？”

“可能是實驗菌種培育所?！蔽逸p聲道，“難怪這里的土壤特別適合菌菇生長。”

我們決定暫緩施工，請來專家鑒定。然而，就在專家抵達的當天夜里，倉庫突然失火。

火勢迅猛，幾乎吞噬整個廠區(qū)。

“救火！”我沖出去，卻被周淮安攔住。

“里面有易燃物，不能靠近！”他怒吼。

消防車趕來時，火場中傳出一陣奇異的嗡鳴聲，像是某種生物在尖叫?；鹧嬷须[約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細小的孢子，在空中盤旋成漩渦，仿佛在尋找出口。

“菌菇……變異了？”我瞪大眼。

“不對?！敝芑窗捕⒅鹪粗行?，“是它們在回應某種召喚?！?/p>

火終于撲滅后，我們在廢墟中找到一只密封罐，里面裝著一種從未見過的菌種，通體幽藍，散發(fā)著詭異的光芒。

我伸出手，想要觸碰罐體，卻被周淮安猛地拉住。

“別碰?！彼娴?，“這不是普通的菌菇?！?/p>

我收回手，心跳加快。

“它好像……在呼吸?！?/p>

就在這時，罐體表面浮現(xiàn)出一層淡藍色的光膜，映出幾個模糊的字母：**Project X**。

我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但我知道，這場戰(zhàn)斗，遠未結(jié)束。

菌菇在灰燼中輕輕顫動，仿佛也在等待下一次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