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本檔案,指尖微微發(fā)顫。
紙張泛黃,邊角卷曲,像是被反復翻閱過無數(shù)次。封面燙金的“絕密·輪回計劃”幾個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藏著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
周淮安站在一旁,神情凝重。他接過檔案,翻開第一頁,呼吸驟然一滯。
“這……是我父親的名字?”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我湊近看去,只見檔案首頁赫然寫著:周志遠——原軍區(qū)情報處副處長,因泄露臥底名單,涉嫌叛國罪,于二十年前被執(zhí)行死刑。
我的心頭猛地一沉。
“不可能?!敝芑窗驳氖种妇o緊攥住紙頁,“我父親是英雄,怎么可能出賣戰(zhàn)友?”
我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往下翻。
檔案中詳細記錄了周志遠的生平、任務履歷、審訊記錄,甚至還有他臨終前的口供筆錄。每一頁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將周淮安的記憶割得鮮血淋漓。
“他們偽造的?!彼а赖?,“一定是他們逼他說的?!?/p>
我沉默片刻,低聲問:“你見過他最后一面嗎?”
他搖頭,眼神空洞,“那年我才十二歲,母親病逝不久,父親突然被調(diào)離前線,再回來時……只剩下一枚勛章和一張死亡證明?!?/p>
風從山谷吹過,帶著寒意,也帶來了某種沉重的真相。
我們把檔案帶回合作社,在密室里重新整理線索。
“這份檔案不是普通資料?!蔽抑钢垙堖吘壍囊恍兴?,“它被人動過手腳,有些頁數(shù)被替換過?!?/p>
周淮安皺眉,“你是說……有人篡改了原始記錄?”
“不止是篡改?!蔽矣梅糯箸R仔細觀察,“這水印圖案很特別,像是某種加密標記,可能與‘輪回計劃’有關(guān)?!?/p>
他低頭沉思,良久才開口:“我想去一趟父親的墓地。”
我點頭,“我也覺得,真正的答案不在這里,而在那里。”
第二天清晨,我們驅(qū)車前往城郊外的烈士陵園。
墓地寂靜,晨霧未散,石碑上凝結(jié)著露珠。周志遠的墓碑并不顯眼,刻著簡短的銘文:
周志遠,忠誠的戰(zhàn)士,英勇的丈夫,慈愛的父親。
周淮安站在墓前,久久不語。
我環(huán)顧四周,忽然注意到墓碑底部有一絲異樣。蹲下身,輕輕拂去青苔,發(fā)現(xiàn)一塊石板的邊緣略顯松動。
“這里有問題。”我低聲說。
他回過神來,走近一看,立刻明白我的意思。我們合力將那塊石板撬開,果然露出一個暗格,里面藏著一封泛黃的信封。
信封上寫著一句話:
給淮安的一封信——當你看到它時,說明你已經(jīng)準備好面對真相。
他顫抖著打開信封,抽出信紙。
字跡蒼勁有力,是他父親的筆跡。
“親愛的孩子,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那么我早已不在人世。我不是叛徒,而是被背叛的人?!喕赜媱潯且粓鰧嶒?,一場關(guān)于記憶與命運的操控。他們想讓我們成為棋子,但我選擇了反抗。請不要相信任何官方記錄,真正的情報藏在……”
信到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字跡被腐蝕得模糊不清。
“后面呢?”我急切地問。
他搖頭,眉頭緊鎖,“只剩下這些?!?/p>
我仔細端詳殘破的紙張,忽然注意到信紙背面有一處極細微的劃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復刮過。
我用手指輕撫,竟觸到一點凸起。
“這不是普通的紙?!蔽业吐曊f,“它是加密紙?!?/p>
“什么意思?”他問。
“某些特殊紙張會在特定條件下顯影?!蔽艺f,“比如高溫或者化學試劑?!?/p>
我們立刻回到合作社,在密室中進行測試。
我把信紙放在加熱板上,慢慢升溫。幾分鐘后,原本空白的地方漸漸浮現(xiàn)出一行小字:
北山舊倉庫,地下三米,密碼:001987
我和周淮安對視一眼,心跳同時加快。
“001987……”他喃喃重復,“是U盤里的文件編號?!?/p>
“看來,陳遠只是冰山一角。”我緩緩道,“真正的幕后黑手,還在等著我們揭開。”
我們立刻趕往北山舊倉庫。
夜色沉沉,風聲呼嘯。倉庫銹跡斑斑,門鎖早已腐朽,輕輕一推便開了。
我們帶好工具,在倉庫中央的位置開始挖掘。
泥土翻飛,汗水滑落。直到凌晨三點,鐵鍬終于碰到了金屬板。
掀開板蓋,一道狹窄的樓梯向下延伸,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與霉味。
我們打著手電筒走下去,進入一間封閉的地下室。
房間不大,四壁貼滿紙質(zhì)資料,中央放著一臺老舊的電腦,屏幕積灰厚重,但主機似乎還能啟動。
我按下電源鍵,屏幕閃爍幾下,亮了起來。
桌面只有一個文件夾,圖標正是我們在U盤中見過的那個模糊編號:001987。
我深吸一口氣,點擊打開。
文件夾里只有一份文檔,標題赫然寫著:
《輪回計劃——初代實驗體日志》
我點開文檔,第一行文字跳入眼簾:
實驗體編號:林秀禾
首次重生時間:未知
當前輪回次數(shù):3
異常指數(shù):高
建議處置方案:回收或終止
我渾身僵住,呼吸停滯。
“你說什么?”周淮安猛地抬頭,聲音低沉而危險。
我嘴唇干澀,艱難地念出那些字句。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怒火,“他們在拿你做實驗?”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腦屏幕忽然一閃,跳出一條新消息: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目標意識覺醒,準備執(zhí)行B級干預程序。
整個房間瞬間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快關(guān)掉!”我喊。
周淮安沖上前拔掉插頭,警報戛然而止,黑暗重新吞沒了地下室。
我們彼此對望,空氣仿佛凝固。
“他們知道你還活著?!彼吐曊f,“而且……他們一直在看著你。”
我喉嚨發(fā)緊,“那我到底是誰?”
他沒有回答,而是握住我的手,力道堅定,“不管你是誰,這一世,我都不會再讓你消失?!?/p>
話音剛落,頭頂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我迅速熄滅手電,屏住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地下室入口。
外面,一片死寂。
我緩緩伸手,摸向腰間別著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