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久：翔霖

我固執(zhí)地以為，離開你，我就能快樂一點?？墒呛髞砦野l(fā)現(xiàn)，離開了你，我連僅有的快樂都沒了?！R峻霖

我不擅長言辭，我只能笨拙地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我分辨不出，你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所以你說的，我都當(dāng)成真的。無論你說的我愛你，還是我恨你?！獓篮葡?/p>

“少爺，賀少爺他沒有收這次的冬衣?！蹦赀~的管家西裝筆挺地站在一邊。

“多管閑事?！?/p>

管家眼觀鼻，繼續(xù)說：“聽說賀少爺又感冒了，賀少爺高中起就容易生病?！?/p>

嚴浩翔簽著文件的筆停頓了一下，他怎么又生病了。當(dāng)初去慕尼黑的時候，不是口口聲聲說他自己會過得很好，不是說沒有嚴浩翔會過得更好的嗎？

嚴浩翔放下筆，看著窗外的東方明珠出了神。賀峻霖大概只是那種說得好聽的人，就像當(dāng)初高中他抱著自己說：“嚴浩翔，我會愛你一輩子的?！?/p>

結(jié)果還不是騙人的。

連半輩子都不到，賀峻霖就拋棄他去慕尼黑了。

嚴浩翔覺得胃一陣抽疼，皺著眉頭從抽屜里拿出胃藥?？辔兜乃幫璋殡S溫水順著喉嚨往下，那苦澀的味卻在嚴浩翔嘴里暈開。

管家掏出一個糖果遞給嚴浩翔，嚴浩翔沒有伸手去接，嚴浩翔看著糖果出了神。以前他怕苦不吃藥的時候，賀峻霖就會在口袋里放幾顆糖果，在他吃完藥后拆開一個塞進他嘴里。

“陳叔，我不是小孩子了?！?/p>

管家彎下腰：“是我越距了少爺。”

嚴浩翔嘆了口氣：“你再給他送點衣服過去吧，別說我是?！?/p>

管家笑了笑：“好的少爺，我馬上去辦。”

嚴浩翔下班開著車回家，看到了以前他經(jīng)常陪賀峻霖去的那家店還在營業(yè)。賀峻霖真的挺奇怪的，他不喜歡大牌，就喜歡這家自己設(shè)計的衣服。明明在他看來是很普通的東西，賀峻霖卻喜歡得要命。

只要陪他逛街，他肯定會來這里。

嚴浩翔在車上坐了十分鐘，嚴浩翔咬咬下嘴唇。他只是進去看看，看看有沒有適合他穿的衣服而已。

他就是為了給自己買衣服而已。

嚴浩翔進去逛了一圈，挑了十來件衣服。嚴浩翔刷了卡，把袋子放到后座。嚴浩翔嘆了口氣，自己這是怎么了。

嚴浩翔回到家，發(fā)現(xiàn)陳叔還在客廳坐著。陳叔看到嚴浩翔進門，連忙站了起來：“少爺，吃飯嗎？”

“我吃過了。陳叔，我都說過很多次了，以后太晚別等我。你早點休息?！眹篮葡璋欀碱^。

管家點點頭：“好的，少爺?！?/p>

嚴浩翔覺得自己說再多也是白搭，嚴浩翔提著公文包準備上樓。嚴浩翔走到一半回過頭，看著站得筆直的陳叔：“那個，我今天買衣服的時候。順便給他買了幾件，你給他送過去吧。別說我買的。”

“好的少爺，我馬上辦?！?/p>

嚴浩翔糾結(jié)著加了句：“我就是順便。”

“知道了，少爺?！?/p>

賀峻霖下課后頭昏腦脹，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買了藥就往租房處走。

賀峻霖的手機響了響，賀峻霖吸了口氣，瞇著眼睛看名字：“喂?！?/p>

“賀少爺?！?/p>

賀峻霖瞇瞇眼睛，只要是中國來的電話，他都在期待是嚴浩翔打過來的。他真的是瘋了：“陳叔，怎么了？”

“沒事，就問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上次那些衣服?！?/p>

賀峻霖已經(jīng)快走到自己租房處，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打開包找鑰匙：“我挺好的。別給我送東西了，陳叔，我跟他分手了?！?/p>

陳叔嘆了口氣：“少爺?shù)奈覆。址噶??！?/p>

賀峻霖把鑰匙插進孔里，愣了一會：“他又沒有好好吃飯嗎？”

“最近，公司事情多。你也知道，他只聽你的?！?/p>

賀峻霖抹了抹眼睛，眼睛燙到連眼淚都是滾燙的：“我和他，已經(jīng)分手了。”

“我知道，賀少爺。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聽說你感冒了？慕尼黑最近天氣挺冷的，好好照顧自己。你當(dāng)初在上海，可是最怕冷了?！?/p>

賀峻霖眼淚一直往下掉：“陳叔，還有事嗎？”

“哦，是我說多了。少爺叫我送了點東西給你，我希望你收一下?！?/p>

賀峻霖有點無力：“陳叔，我”

“賀少爺，我知道你和少爺分手了。但是，這是少爺?shù)囊稽c心意，你不收，他不好過?！?/p>

賀峻霖打開門走進去：“嗯，我知道了?！?/p>

賀峻霖掛了電話，蹲在地上哭了。真的好想回去，好想回中國，好想回上海，好想回家。賀峻霖哭夠了，從包里取出藥，吃了藥澡都沒洗就睡了。

第二天賀峻霖醒來，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他覺得可能西方的藥丸對他沒有用，雖然中醫(yī)在很多地方不被認可?？墒敲看嗡?，只要喝中藥就能馬上好起來。

十一點的時候，賀峻霖的門鈴響了。賀峻霖打開門，工人熟門熟路地把東西放在客廳后就走了。賀峻霖拿著水杯喝了口水，這樣，自己哪里能擺脫得了過去。

賀峻霖打開包裹，發(fā)現(xiàn)這些衣服都是當(dāng)初他最喜歡的那家店里的衣服，款式也是他喜歡的樣子。這次陳叔真的費心了。

賀峻霖那次生病，病了半個月。整個人都生生地瘦了一圈，肥大的羽絨服穿在他身上，也找不到覺得肥大的樣子。

賀峻霖已經(jīng)在德國兩年多了，他已經(jīng)熟悉了慕尼黑的哥特式風(fēng)格居多的建筑，他也看過他喜歡球隊的比賽。

賀峻霖沒來慕尼黑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過來這邊后，會過得好一點。他以為，他來到他做夢都想來的地方后，會得到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得到自由。

他曾經(jīng)以為，離開了上海他就能得到自由，可是賀峻霖發(fā)現(xiàn)，只要他還愛著嚴浩翔。他就是不自由之身。

那些甜蜜的過往，嚴浩翔貼近他的時候帶給他的溫度，全部都變成了賀峻霖身上的枷鎖。

無論走到哪里，無論是天涯海角，無論是天堂地獄。只要還愛著嚴浩翔，賀峻霖就得不到自由。

慕尼黑的足球和啤酒，曾說好一起要做的事情，離開后，我一個人全做了?？墒切睦?，卻更加空落落的?！R峻霖

就算你離開了，靜下來的時候，會分外覺得孤獨和想你。我總覺得，你從沒有離開過我的生活?！獓篮葡?/p>

賀峻霖有時候忙完學(xué)業(yè)一個人窩在被窩里就會想，是不是自己太多情了。分開那么久還是忘不掉對方，過往總是清晰得如同自己手掌的紋路。

慕尼黑還是慕尼黑，可是總覺得不再是以前從嘴里說出來連身上血液都會沸騰的地方。該不會是二十多歲的自己已經(jīng)老了吧。

其實賀峻霖和嚴浩翔的認識，是賀峻霖先主動的。后面的戀愛，后面的分手，都是賀峻霖主動的?？雌饋碣R峻霖完全是占據(jù)上風(fēng)的樣子，可是賀峻霖總覺得自己被他牽著走。

哪怕分開了，還是被嚴浩翔牽著走。

嚴浩翔從領(lǐng)帶盒子里取出一條純色的領(lǐng)帶系上，嚴浩翔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愣了愣。

溫莎結(jié)。

是賀峻霖教他的。

那時候父母剛剛出事，他剛剛接收公司里的東西。第一次去開股東會議的時候，他連領(lǐng)帶都不會打，陳叔在處理喪事，他一個人系了很久都沒有系好。

最后是賀峻霖醒了，笑著接過領(lǐng)帶幫他打了一個好看的溫莎結(jié)。

嚴浩翔還記得，那個時候賀峻霖還湊過來親了他的嘴角。

嚴浩翔覺得頭疼，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揉著太陽穴往外走。

今天他在高中有個演講會，作為杰出的企業(yè)代表回到自己當(dāng)初所在的高中，為年少的少年們講一講他的過往，順便給自己的母校捐個款?？雌饋硎敲總€成功人士做的事情，而嚴浩翔只是想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回去看看?？纯此唾R峻霖相識的地方。

嚴浩翔從小起就是企業(yè)準接班人的培養(yǎng)模式，他以前不愛多說話，因為覺得同齡人太幼稚太浪費自己的時間。他甚至覺得，他完全可以在家里學(xué)習(xí)，不需要在學(xué)校陪單細胞生物們浪費時間。

畢竟對于商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直到高一，他遇見了賀峻霖。

依稀記得，高一的下學(xué)期，Y 高合并到 H 高的那天，上海還下了點小雨。坐在黃金座位的嚴浩翔，一抬頭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賀峻霖。

嚴浩翔屏住呼吸看著賀峻霖，他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比畫還好看。

賀峻霖是一個特別開朗的人，他那天站在講臺上沒有怯場。閃著大白牙對大家說：“大家好，我是 Y 高過來的賀峻霖。我喜歡踢足球和看電影。”

后面嚴浩翔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了，嚴浩翔還沒有從賀峻霖的聲音中緩過來。班級里，已經(jīng)響起了一陣掌聲。

嚴浩翔緊張的捏著筆，努力地把視線放在自己的練習(xí)冊上，然后賀峻霖就被老師安排到他旁邊了。

嚴浩翔這輩子，就在那一刻里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賀峻霖坐下后把書擺好，拿出足球笑著對嚴浩翔說：“嘿，下課我們一起踢球吧?！?/p>

“少爺，你先吃點東西吧?！?/p>

嚴浩翔扭過頭看著陳叔，陳叔只是不說話，笑著看著他。嚴浩翔妥協(xié)了，接過飯盒：“陳叔，我就一會兒，很快回來的。你沒必要跟著我，我有帶胃藥?！?/p>

陳叔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少爺和賀少爺認識的地方。你不用管我?！?/p>

嚴浩翔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筷子碰到飯盒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嚴浩翔覺得有點辛苦，就算他裝作自己不認識賀峻霖，就算他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總是有人不經(jīng)意地提醒他。

也是，那么鮮活明亮的存在，怎么可能說忽視就忽視。

嚴浩翔一下車就被一堆人簇擁著走了，陳叔看著嚴浩翔的背影嘆了口氣。

自己已經(jīng)老了，陪不了他多久了。他只是希望有個人陪著嚴浩翔而已。

賀峻霖穿好衣服，拿上相機背著包打算出門走走。剛剛關(guān)上門，就遇見隔壁的一個小男孩。賀峻霖笑著跟對方問好。

小孩子扯著他的衣服讓賀峻霖去看他的足球比賽，孩子的母親在一旁笑得一臉自豪。賀峻霖想反正自己只是出門走走，有個去處也好。

賀峻霖笑著溫柔的點點頭。

賀峻霖已經(jīng)沒有再踢過足球了，自從他和嚴浩翔分手后就再也不碰足球。不是不愛足球了，而是一到綠茵場，他就會想起嚴浩翔。

一開始他以為嚴浩翔只是一個特別聰明愛讀書的人，他不曾料想到嚴浩翔體育也特別棒，還是個足球發(fā)燒友。

他和嚴浩翔的感情，大部分都是在足球場上一腳一腳踢下來的。

賀峻霖看著小男孩抱著足球興奮的模樣仿佛看到了高一的自己。

賀峻霖舉著相機對著男孩拍了一張，賀峻霖看著照片里的小男孩的笑容和發(fā)光的眼睛。感覺就像是那天他剛到 H 高，一下課就抱著足球拉著嚴浩翔往球場跑的自己。

雖然當(dāng)時的賀峻霖并未注意到，但是賀峻霖覺得，那時候自己的眼睛肯定也發(fā)著光。

小男孩足球踢得特別棒，班級比賽獲得了第一名。賀峻霖摸著小男孩的頭發(fā)，笑著說要給他買一個新的足球當(dāng)祝賀禮物，希望他早日變成像迪馬利亞一樣的選手。

小男孩親昵地抱著賀峻霖，然后告訴賀峻霖他想成為萊萬一樣的選手。

賀峻霖一愣，然后笑著摸摸他的頭，說無論那個都好。

萊萬是嚴浩翔喜歡的球星。賀峻霖以前會扯著嚴浩翔的衣服問他，你為什么喜歡萊萬？

嚴浩翔就會笑著說：喜歡就是喜歡啊。

我有過揪著你問個清楚的念頭，最后還是沒有開口的勇氣。我知道自己敗給了自己，敗給了自己的不安?！R峻霖

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回來，可是我怕你可憐我，回來后卻變得不快樂?！獓篮葡?/p>

嚴浩翔熄了火，靠在車邊上抽煙。房子里的燈還亮著，嚴浩翔覺得他現(xiàn)在肯定看著沒有營養(yǎng)的綜藝節(jié)目，然后笑得不能自拔，桌子上還放著幾包打開了的薯片。

嚴浩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知道自己在慕尼黑有會要開就直接買票過來了。行李剛放下，他就開著車來到這里。

嚴浩翔在樓下站了很久。自從賀峻霖來慕尼黑后，他一直刻意不讓自己來這里?？墒敲看我坏竭@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嚴浩翔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掛了開車往分公司趕。

慕尼黑的夜晚會特別美，現(xiàn)代和古典的融合會讓人有時光錯亂的錯覺。賀峻霖放下日記本，伸了個懶腰。

賀峻霖拉了窗簾關(guān)了燈就入睡了。

賀峻霖看到陳叔的電話，他自己有點懵。因為陳叔前段時間剛給自己送過東西，不可能會那么頻繁地打擾到自己。

賀峻霖聽著電話那頭的老人，語氣不穩(wěn)卻條理清晰地跟他說了事情的頭尾。賀峻霖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手機里的地址有點擔(dān)心。

賀峻霖把東西放進背包里就出發(fā)了，地址上的地方離他住的地方有點距離。一個在新城一個在老城。

賀峻霖到酒店頗費了一番功夫，賀峻霖站在門外按了幾下門鈴，都沒有人接。賀峻霖明顯感覺到自己急躁和不耐煩。

賀峻霖準備接著按，門就打開了。

“不需要客服?！?/p>

賀峻霖看著眼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穿著西裝的人，臉上眉毛都是淡然。兩年沒見了，他還是那個樣子。

賀峻霖注意到他額頭在冒汗，賀峻霖伸手摸摸嚴浩翔的胃。隔著衣服揉了揉：“是不是特別疼？”

嚴浩翔看著這張臉，愣住了。兩年里，他看見過很多賀峻霖的照片，背著書包走在校園里的，抱著書和各種皮膚的人談笑風(fēng)生的，端著盤子為客人服務(wù)的……他也曾隔著人群遠遠地看過賀峻霖。

可是，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離他那么近了。

嚴浩翔抬手想摸摸賀峻霖的臉，在離賀峻霖的臉一厘米處停下來了。嚴浩翔把自己的手放下，回到彬彬有禮的樣子：“你怎么來了？”

賀峻霖笑了笑：“陳叔很擔(dān)心你，他讓我過來看看的?！?/p>

嚴浩翔復(fù)雜地看著他。

“嗯，就算是老同學(xué)。你過來了，按道理，我也應(yīng)該來看看的?！?/p>

嚴浩翔讓開讓賀峻霖進來，賀峻霖進去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看了一眼客廳的電腦就知道他剛剛一直在工作。

“你吃飯沒？”

嚴浩翔搖搖頭。

賀峻霖把包放下：“這里有食材嗎？”

“廚房里有?！?/p>

“你忙吧，我給你做點粥?！?/p>

嚴浩翔的胃病，從很小就有。他剛開始沒有那么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

可是他不可以普通著。他從小就開始忙著學(xué)東西，別人還在學(xué)著基礎(chǔ)的英語單詞，他已經(jīng)開始啃厚厚的字典了。

他的天賦，是刻苦學(xué)習(xí)換來的。

那時候太忙，吃飯就不規(guī)律，久了這胃病也算是落下來。而嚴浩翔胃病加重的時期，就是他家長出事的時候。

那個時候賀峻霖也在，可是他幫不上忙。只能夠看著他忙著梳理公司，看著他學(xué)對他來說還十分晦澀難懂的管理知識和金融知識。

在家里賀峻霖能照顧到他的三餐，可是他去公司了他就管不到了。

賀峻霖在廚房看了一圈才找齊食材，賀峻霖不會傻到問嚴浩翔那些東西在哪里，他知道他從來進不進廚房。

廚房是用玻璃隔開的那種，嚴浩翔沒敢走進去打擾賀峻霖。他現(xiàn)在站在賀峻霖面前都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好，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玻璃里面的賀峻霖洗著蔬菜，嚴浩翔以前也會在旁邊看著賀峻霖做飯。有時候賀峻霖耍壞，就會直接給他喂生的菜，只要是生的，能吃的，他都喂過。

包括生洋蔥。

嚴浩翔伸出手摸了摸玻璃里面賀峻霖的側(cè)臉，然后胃一陣抽搐讓他蹲下去。

為什么覺得那么痛苦？

賀峻霖端著粥出來的時候，嚴浩翔坐在客廳眼睛盯著電腦，一個手捂著胃一個手打著字。賀峻霖嘆了口氣，這個人，怎么就永遠學(xué)不乖。

賀峻霖把粥放在茶幾上：“吃吧。”

嚴浩翔猶豫了會，還是乖乖的端起碗喝粥。嚴浩翔喝了兩碗，賀峻霖就不給他倒了，賀峻霖收了碗筷：“一下子喝太多，對你的胃也不好。等會兒再喝吧?！?/p>

嚴浩翔點點頭，沒有說話。

賀峻霖出來之后，嚴浩翔還在客廳處理文件。賀峻霖喝著水看著他：“這些文件很急？”

“不是，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p>

是的，你一出現(xiàn)我就慌了，我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賀峻霖看著嚴浩翔的臉，很明顯他的胃還在疼：“藥吃過了就去躺一會吧，回頭我叫你起來喝粥?！?/p>

嚴浩翔躺在床上，眼睛閉著。胃的抽搐和賀峻霖就在離他不遠處的信息讓他無法安睡，嚴浩翔很想睜開眼睛確認下賀峻霖在哪里。

賀峻霖看著他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有點擔(dān)心，他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嚴浩翔的眉毛：“還是很痛嗎？”

嚴浩翔睜開眼睛，透過賀峻霖的手，他能看見賀峻霖的臉：“嗯?！?/p>

“來，我?guī)湍闳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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