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久：翔霖

很多東西，你以為你忘記了，其實只不過是太久沒有去觸碰，你沒有察覺到而已。一旦碰到，你才知道有多疼?！R峻霖

以前你說我小孩子氣，可是你不知道我只在你面前小孩子氣。后來我成熟了，為什么總覺得你還是不喜歡?！獓?yán)浩翔

嚴(yán)浩翔把臉貼在賀峻霖的背上，聞著賀峻霖身上的衣服，整個人都靜了下來。

賀峻霖的習(xí)慣還是沒有變，他還是一直在用洗衣粉，沒有用洗衣液。他的衣服，都是洗衣粉的清香。

以前和賀峻霖住一起的時候，他的衣服也是洗衣粉的味道，聞著就覺得心情好。后來賀峻霖走了，他的衣服全部用的都是洗衣液，身邊再也沒有人用洗衣粉洗衣服了。

賀峻霖跟他說過，他喜歡衣服用洗衣粉洗過后，在陽光下曬干的味道。感覺衣服上，都是陽光。

“睡了沒？”

“沒?！?/p>

“你睡吧，我陪你睡。不走?！?/p>

騙子。

嚴(yán)浩翔閉了眼睛，環(huán)著賀峻霖的手縮緊。賀峻霖說不走，都是騙人的。明知道他會騙人，明明上當(dāng)受騙過那么多次，可是他還是心甘情愿的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有時候，嚴(yán)浩翔很想問問賀峻霖，那些說過的我愛你，是不是都是水中月。嚴(yán)浩翔有時候一個人在外地，他總覺得以前的一切都是賀峻霖織給他的一個夢而已。

北極星是地球的守護星，無論地球怎么轉(zhuǎn)它的位置一直不變，就好像是一抬頭就會在那樣子的存在。

曾經(jīng)嚴(yán)浩翔覺得這是一個特別浪漫的故事，可是后來嚴(yán)浩翔才明白，北極星并不是不變的。北極星是最接近北天極的一顆星星。

賀峻霖給他構(gòu)造的童話，從他離開后，那種虛假感就越發(fā)真實。

“賀峻霖。”

“嗯？”

你為什么要拋棄我？

“沒，睡了?！?/p>

嚴(yán)浩翔本來沒打算真的入睡，最后卻熟睡了。賀峻霖感覺到背后的人呼吸均勻，整個人都松懈下來。

賀峻霖小心翼翼地把嚴(yán)浩翔的手拿開，下了床。賀峻霖坐在旁邊看著嚴(yán)浩翔，已經(jīng)兩年沒見了，總覺得以前那個人真的成熟了。

不是西裝革履那種裝出來的成熟，而是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成熟和生意人的冷漠。嚴(yán)浩翔，真的長大了。

賀峻霖摸了摸嚴(yán)浩翔的頭發(fā)，他睡得那么熟，肯定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這個家伙，陳叔也管不住他了。

嚴(yán)浩翔醒來懷里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嚴(yán)浩翔翻下床就往外跑，不小心撞到了房間門。賀峻霖聽到聲音站起來看著他。

嚴(yán)浩翔把頭扭開：“我起來喝水?！?/p>

“別喝那么多，等會兒要喝粥?！?/p>

“嗯?！?/p>

就算是一個蹩腳的謊言，也請不要拆穿我。我怕自己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再去靠近你。

其實你知道的吧，你知道我在緊張什么。

我多想要特別有骨氣地讓你走開，就算生病了也好，就算整個胃壞掉了也好，都不要你管。明明當(dāng)初是你先拋下的我，為什么你可以那么云淡風(fēng)輕的出現(xiàn)，然后臉帶擔(dān)憂地對我說：“是不是特別疼？”

當(dāng)初你離開我的時候，我疼得快死了，你怎么沒有出現(xiàn)？

可是嚴(yán)浩翔知道，自己連埋怨他的勇氣都沒有。他出現(xiàn)后，自己竟然想如果胃一直疼下去就好了。

嚴(yán)浩翔喝了一杯水，握著水杯愣了愣。這個杯子是他帶過來的，是和賀峻霖的情侶杯。

另外一個杯子被賀峻霖帶走了，在他離開的那天，他說他要帶走所有屬于他的東西。

那天賀峻霖拖著行李從大門離開，嚴(yán)浩翔就在陽臺上看著他走。

你知道心臟被剝離的感覺嗎？

“別喝太多，過來喝粥?！?/p>

嚴(yán)浩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然后打開了垃圾桶把杯子扔進去了。賀峻霖抓著手機的手一緊，已經(jīng)分手了，也就沒有所謂了。

“喝粥吧。我去廚房給你盛，應(yīng)該餓了的?！?/p>

嚴(yán)浩翔挫敗地看著賀峻霖的背影，果然無論如何都是自己輸。那么刻意那么克制。

嚴(yán)浩翔打開電腦開始工作，賀峻霖端著粥出來嘆了一口氣：“別工作，先喝粥?！?/p>

嚴(yán)浩翔看著賀峻霖：“你什么時候走？”

賀峻霖放下粥，從賀峻霖手里接過他的電腦：“你胃好點了，我就走了?！?/p>

“可是這里只有一張床?！?/p>

“我可以睡沙發(fā)?！?/p>

嚴(yán)浩翔端著粥，看了一眼賀峻霖：“我不喜歡別人跟我住一起?！?/p>

賀峻霖壓著自己的脾氣笑了笑：“好，我去辦理入住手續(xù)?！?/p>

嚴(yán)浩翔看著賀峻霖拿著背包出了門，生氣地把碗放下。

都不愿意哄自己了嗎？還是哥哥呢，賀峻霖，你個騙子。

賀峻霖處理完廚房的事情，看了一眼那個嚴(yán)浩翔剛剛?cè)颖拥睦?。想了想伸手想把垃圾打包走?/p>

“你在干嗎？”

賀峻霖朝嚴(yán)浩翔笑了笑：“沒有，我想說垃圾滿了，我?guī)湍闳拥??！?/p>

“你走吧，我有客房服務(wù)?！?/p>

嚴(yán)浩翔工作到凌晨才處理完所有的文件，嚴(yán)浩翔放下電腦走到廚房。嚴(yán)浩翔盯著垃圾桶看了許久，嚴(yán)浩翔咬咬嘴唇，他只是，他只是覺得那個杯子挺貴的。

就只是覺得不能浪費而已。

人像海里群居的沙丁魚，每天一起追逐目標(biāo)，躲避危險，卻找不到溫暖。我之前找到一條，我以為可以陪我到老的另外一條，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只有我。還有被我留下的回憶?！R峻霖

你說人生的意義是什么？別人的點頭哈腰？還是賬戶上不斷增加的數(shù)字？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意義是什么。從他拖著行李遠走的時候，我就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意義了?！獓?yán)浩翔

活在回憶里面的人，是成長不了的。

很多時候，你以為你忘記了，其實沒有。當(dāng)你的視線再次落到那個人身上，當(dāng)你的手再次觸碰到那讓你欲罷不能的皮膚，你會發(fā)現(xiàn)，你的心臟跳動的頻率，一如當(dāng)年。

賀峻霖刷了門卡走進去就愣住了，他剛剛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該放下了，都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

賀峻霖蹲在門的前面，淚水壓抑不住地涌出眼眶。為什么，都過去了那么久，還是那么痛苦。

為什么一開始愛你是那么美好的事情，現(xiàn)在卻變得那么痛苦。

嚴(yán)浩翔坐在電腦前處理文件，書房對面的房間還是沒有打開過。里面住著賀峻霖，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來過了。

每次陳叔把食物放在房間門口，賀峻霖餓了就會打開房門拿食物。

嚴(yán)浩翔咬咬嘴唇，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嚴(yán)浩翔半年前，和一個女孩子結(jié)婚了。

他沒有跟賀峻霖說，因為有簽保密條款。他只要和那個女的維持四年的婚姻就好了，他知道對賀峻霖不公平，可是他要想保住所有的東西。

他沒得選擇。

賀峻霖穿著白色的衣服拖著行李從房間里出來，嚴(yán)浩翔看著賀峻霖的架勢愣了愣。

“嚴(yán)浩翔，我們分手吧?！?/p>

嚴(yán)浩翔下意識關(guān)了視頻會議，走過去拉賀峻霖的手：“別鬧了好不好？我錯了?！?/p>

“沒鬧，我們分開吧，我累了?！?/p>

嚴(yán)浩翔有點慌了，嚴(yán)浩翔委屈地看著賀峻霖：“哥，別鬧。我和那個女的沒有關(guān)系，就是打了個證而已。真的?！?/p>

“我走了，你好好的，我會把我的東西拿走?！?/p>

嚴(yán)浩翔呆呆地站著，看著賀峻霖收拾行李，等賀峻霖把房間里他的東西都裝進行李箱，嚴(yán)浩翔才反應(yīng)過來。

嚴(yán)浩翔伸手去搶賀峻霖的行李，把賀峻霖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賀峻霖看著嚴(yán)浩翔，沒有說話。等嚴(yán)浩翔停手，賀峻霖又把東西裝進去。反復(fù)幾次，嚴(yán)浩翔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好像阻止不了賀峻霖。

嚴(yán)浩翔把賀峻霖圈在懷里，死死地抱住。

“你別那么幼稚，我下定決心了?！?/p>

“我就幼稚。我不要分手?！?/p>

“嚴(yán)浩翔，和你在一起，我不快樂。我覺得很痛苦?！?/p>

嚴(yán)浩翔慢慢地放開賀峻霖，他震驚地看著賀峻霖，才發(fā)現(xiàn)賀峻霖臉上都是淚。嚴(yán)浩翔手忙腳亂地給賀峻霖擦眼淚，越擦越多。

“別哭，賀峻霖，你別哭。別哭。分，我們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別哭。我不鬧?！?/p>

嚴(yán)浩翔緊緊地攥緊自己的手，拼命地壓抑住想要下樓把賀峻霖綁回來的念頭。眼睜睜看著賀峻霖拖著行李越走越遠。

“賀峻霖，不要。”嚴(yán)浩翔驚呼一聲，在黑暗里睜開了眼睛。

嚴(yán)浩翔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

嚴(yán)浩翔重新洗澡后卻再也無法入睡，想來想去，給賀峻霖發(fā)了短信。

——我餓了

賀峻霖按了門鈴，嚴(yán)浩翔一打開門就愣住了。

賀峻霖雖然笑著，但是他的眼睛是腫的。嚴(yán)浩翔咬咬嘴唇：“你怎么了？”

賀峻霖有點慌張：“我剛醒，你想喝點什么粥？我給你熬點白粥，然后把鳳尾切碎扔進去好不好，以前你老是把生菜當(dāng)成鳳尾?！?/p>

以前你老是把生菜當(dāng)成鳳尾。

猝不及防的詞語，見面的第一天里，兩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繞開從前?，F(xiàn)在卻被賀峻霖在不經(jīng)意間說出來，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去熬粥?！?/p>

“賀峻霖?！眹?yán)浩翔用力地攥緊拳頭，看著賀峻霖。

“嗯？”

嚴(yán)浩翔手太過用力，整個人都顫抖著：“你要不要抱我一下？”

你要不要抱我一下？

其實看到你那么難過，我很想抱你一下?？墒俏乙呀?jīng)不像以前那樣，可以恃寵而驕肆意妄為，可以賴在你身邊想干嘛就干嘛。

我已經(jīng)沒有那個機會了。

連想抱你一下，我都得小心翼翼鼓足勇氣。

賀峻霖伸開手抱著嚴(yán)浩翔，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走：“松開，會疼的?！?/p>

嚴(yán)浩翔聞著賀峻霖的味道，整個人松懈下來。嚴(yán)浩翔摸摸賀峻霖的頭發(fā)，剛認(rèn)識的那會，賀峻霖知道自己比他小，非逼著他叫哥哥。

這個哥哥，怎么越長越大越不讓人省心。

“賀峻霖，你過得好不好？”

賀峻霖放開了嚴(yán)浩翔，笑了笑：“還不錯，我現(xiàn)在去給你熬粥。你等會兒?！?/p>

“我要鳳尾多一點?！?/p>

“好。”

賀峻霖的那個擁抱很短，短到嚴(yán)浩翔沒來得及反應(yīng)，沒來得及回抱回去。短到嚴(yán)浩翔的衣服上還沒有染上賀峻霖的溫度，短到賀峻霖一松開，他身上賀峻霖的味道就沒了。

你說，人如果幸運的話，是不是能夠折騰著、折騰著就贏了命運？——賀峻霖

我不知道如何表達再次在上?？吹侥愕那榫w，我只能呆呆地站著?！獓?yán)浩翔

“嗯，好?！眹?yán)浩翔掛了電話。

賀峻霖晃了晃神，這是要回上海了嗎？是啊，都快一周了，該回上海了。

總有一些不甘心，不知道如何宣泄，總有一些情緒，如影隨形。

“我”

“嗯，該回去了?！辟R峻霖搶先開口扭過頭對著嚴(yán)浩翔笑：“胃是靠養(yǎng)的，單單靠這幾天是不行的，你回去之后好好養(yǎng)胃?！?/p>

嚴(yán)浩翔一口氣堵在喉嚨了，有點難受：“我要喝粥?！?/p>

“好?！?/p>

賀峻霖進了廚房，手撐著桌子，皺著眉頭。賀峻霖深呼了一口氣，挽著袖子開始洗米。

其實道別很簡單吧，畢竟相遇的那個時候開始，就開始倒數(shù)著離別。

嚴(yán)浩翔離開慕尼黑的三個月后，賀峻霖背著相機出了門。

一個穿著長款風(fēng)衣的人朝賀峻霖招了招手，賀峻霖靠近后往他身上捶了一拳。

“賀兒，好久不見?！?/p>

“黃其淋，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回去了？”

“我沒說不回去?！?/p>

“我不管，反正我來接你了。跟我回去吧。”

“我再待一段時間?！?/p>

“行，我陪你。慕尼黑這個地方，我還挺喜歡的。”

“你不用工作嗎？”

“工作哪有你重要?！?/p>

“油嘴滑舌。”

“真的，賀兒，回去吧。上海變化可大了?！?/p>

“我知道，我就是想再待一段時間?！?/p>

“行，我陪你。但是說好了，就一段時間，到時候可別耍賴?！?/p>

“知道了?！?/p>

“對了，我來的時候，敖子逸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p>

“敖子逸？他怎么了？”

“他能怎么了，還是老樣子唄。”

黃其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玻璃瓶遞給賀峻霖：“拿著吧，他讓我交給你的?！?/p>

“這是什么？”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p>

賀峻霖打開玻璃瓶，里面是一顆顆的糖。

“他讓我跟你說，糖要隨身帶?！?/p>

“莫名其妙?！?/p>

“好了，不說他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行?！?/p>

兩人找了個咖啡館坐下，黃其淋看著賀峻霖：“賀兒，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我說了，再待一段時間?！?/p>

“你呀，別折騰自己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再待一段時間?！?/p>

“好吧，隨你。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不會做傻事?！?/p>

“我不會?！?/p>

“那就好。對了，你在慕尼黑有沒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有啊，上次我去了一個畫展，看到了一幅特別喜歡的畫?！?/p>

“哦？什么畫？”

“是一幅風(fēng)景畫，畫的是一片森林?！?/p>

“聽起來不錯。”

“嗯，我還拍了照片呢。”

“給我看看?！?/p>

賀峻霖拿出手機給黃其淋看照片。

“確實挺好看的?！?/p>

“是啊，我很喜歡?！?/p>

兩人聊了一會兒，黃其淋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p>

“好?！?/p>

賀峻霖和黃其淋一起回到住處。

“賀兒，早點休息吧?！?/p>

“嗯，你也是。”

賀峻霖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著手里的玻璃瓶，陷入了沉思。

以后?！?/p>

“我知道，我離他遠一點。我就想跟他在一個城市里，哪怕最后結(jié)果怎樣，我也對得起自己了?！?/p>

敖子逸沒辦法看賀峻霖露出這種神情，受不了的拍了拍賀峻霖：“想好，就去做吧。這次過來，主要是黃其淋讓我把東西給你。”

賀峻霖接過東西，一打開玻璃瓶里裝的是各種彩色糖紙包裝好的糖：“真好看，你跟黃其淋怎么樣了？”

敖子逸笑著說：“還能怎樣，我這種舔著刀口過日子的人，和他還能怎樣?！?/p>

“學(xué)長，你們兩個就折騰吧?！?/p>

敖子逸沒有說話，低下頭看了看表：“你們兩個才折騰，你記得糖隨身帶。他交代的任務(wù)，我算是完成了。我還有其他任務(wù)?！?/p>

“嗯。去吧，謝了啊。”

賀峻霖把最后一個字聲調(diào)拉長，那個聲音在敖子逸聽來，如同暴風(fēng)雨前盤旋在海面的海鷗發(fā)出的哭泣。敖子逸擺擺手，沒有說再見也沒有告別的走了。

關(guān)于折騰這件事情，深陷其中的人，永遠不會覺得折騰。

賀峻霖當(dāng)天晚上吹著口哨收拾行李，收到最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東西大多都是從上海帶過來的。杯子、書、掛飾……亂七八糟的東西。

賀峻霖拉開抽屜，一眼就看到了信封，賀峻霖盤腿坐在地上，打開。

里面是當(dāng)初賀峻霖帶過來的照片。有他和嚴(yán)浩翔穿著高中的校服拍的，還有嚴(yán)浩翔趴在桌子上睡覺剛醒臉上還有紅印子，還有嚴(yán)浩翔參加運動會，面無表情站在臺上拿著獎杯。

賀峻霖戳了戳照片里嚴(yán)浩翔的臉：“誰欠你錢了？臭小子，也不知道笑一下?！?/p>

賀峻霖笑得溫柔，也是，剛認(rèn)識他那會，多高冷的一個人。

就會裝。

熟了之后，才知道是一只小奶狗，不是狼?？墒敲看?，都非裝狼。

賀峻霖把重要的東西塞進行李箱里，其他的衣服都打包裝打算郵寄回去。帶不回去的東西，都給了鄰居家。

賀峻霖第二天特地早起去跟房東太太再次道謝，房東太太是一個法國女人，但是她來慕尼黑已經(jīng)半個世紀(jì)了。這個房子，是她第三任丈夫留給她最后的禮物。

她的三任丈夫都是同一個，第一次，婚后她家人持續(xù)反對，離婚了。第二次，她沒有生下孩子，離婚了。第三次，二十年前，她丈夫死于病痛，她的婚姻持續(xù)到現(xiàn)在。

房東老太太親切地拉著賀峻霖的手：“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耶穌會保佑你的?！?/p>

賀峻霖笑著和房東老太太告了別，他知道可能這輩子他是最后一次和她見面了。

嚴(yán)浩翔的飛機提前到了，他站在機場門口拿著電腦處理著文件，一抬頭就看到了賀峻霖。

嚴(yán)浩翔以為自己勞累過度，出現(xiàn)了幻覺。嚴(yán)浩翔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真的是賀峻霖回來了。

陳叔看到嚴(yán)浩翔呆呆的，順著嚴(yán)浩翔的目光看過去。他有點激動的沖著很久未見的人喊：“賀少爺?！?/p>

上一章 第一章 時久：翔霖最新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