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的醫(yī)院食堂飄著豆?jié){油條的香味,白岳陽端著餐盤在人群里找座位,Gucci衛(wèi)衣的帽子歪在一邊——昨晚照顧三花貓熬夜,今早出門錯拿了他哥白銀川的衣服。
“白岳陽?!?/p>
冷不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白岳陽手一抖,豆?jié){灑了半杯在衛(wèi)衣上。他轉身看見秦寒穿著剛換的白大褂,手里拎著兩個包子,眉頭皺得像個問號:“你穿的是……”
“我哥的!”白岳陽慌忙解釋,“我昨晚洗的衣服沒干,他非塞給我這件……” 他低頭看著胸前巨大的Gucci logo,臉比豆?jié){還要紅。
秦寒沒說話,把手里的肉包塞進他餐盤:“跟我來。”
兩人走到靠窗的座位,白岳陽發(fā)現秦寒的早餐只有素包子和白粥。他想起昨天林深說的話:“秦醫(yī)生胃不好,不能吃油膩?!?于是把自己餐盤里的油條推過去:“秦醫(yī)生,你嘗嘗這個?”
秦寒挑眉:“我昨天是不是說過,實習期間不許在食堂投喂帶教老師?” 但他還是接過油條,掰成小塊泡在粥里。
白岳陽看著他的動作,突然想起小時候在白家,秦寒也是這樣把油條泡在牛奶里吃。他剛想開口,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白銀川的消息:“岳陽,林深給你織了件貓咪毛衣,中午讓司機送去醫(yī)院!” 附帶一張林深拿著毛線針的照片,背景里白銀川的頭被P成了招財貓。
“你哥又在搞什么?”秦寒看著他憋笑的樣子,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沒、沒什么!”白岳陽趕緊把手機塞回口袋,卻不小心帶出個東西——那是他用CT片折的聽診器掛件,上面還歪歪扭扭刻著“秦醫(yī)生專用”。
掛件“啪嗒”掉在餐盤里,沾了點豆?jié){。白岳陽尷尬地想撿,卻被秦寒搶先一步。
“又用CT片折的?”秦寒用紙巾擦著掛件,“說了輻射對身體不好?!?但他沒把掛件還給他,而是直接塞進了自己的白大褂口袋。
白岳陽的心跳漏了一拍,剛想說話,食堂的早餐車突然推了過來。賣油條的大叔嗓門洪亮:“剛出鍋的油條!兩塊錢一根!”
“來兩根?!鼻睾蝗婚_口,把錢遞給大叔。他把油條遞給白岳陽:“拿著,中午吃?!?/p>
“秦醫(yī)生,你不是不能吃油膩嗎?”白岳陽愣住了。
“給貓的?!鼻睾酒鹕?,“三花貓今天該換藥了,跟我去花園?!?/p>
兩人走到醫(yī)院花園時,三花貓正帶著小貓在陽光下打盹。秦寒蹲下身,動作輕柔地給貓媽媽換藥,白岳陽在旁邊幫忙遞棉簽。陽光透過樹葉灑在秦寒的白大褂上,白岳陽突然發(fā)現,他口袋里的CT聽診器掛件正隨著動作晃來晃去,上面的“秦醫(yī)生專用”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秦醫(yī)生,”白岳陽忍不住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秦寒的手頓了一下,沒回頭:“貓媽媽的傷口恢復得不錯?!?/p>
“我問的不是貓!”白岳陽急了,“我問的是你喜不喜歡我!”
秦寒終于轉身,手里還拿著碘伏棉簽。他看著白岳陽通紅的臉,突然笑了:“白岳陽,你今天早餐吃了幾個包子?”
“???”白岳陽愣住了,“三個……怎么了?”
“撐的。”秦寒把棉簽扔進垃圾桶,“中午不準吃油條,聽見沒有?”
白岳陽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委屈。但他沒注意到,秦寒走到拐角處時,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CT掛件,嘴角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這時,白銀川的電話打了過來:“岳陽!林深把貓毛衣送到護士站了,他還說……”
“哥!”白岳陽打斷他,“你說,怎么才能讓喜歡的人明白我的心意?。俊?/p>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白銀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岳陽,喜歡一個人就直接說,別學你哥我,追林深的時候繞了十八個彎。” 他頓了頓,“對了,林深讓我告訴你,他用修復古董的膠水把你折的千紙鶴粘好了,放在他工作室當鎮(zhèn)紙?!?/p>
白岳陽掛了電話,看著花園里追著蝴蝶跑的小貓,突然鼓起勇氣。他跑到秦寒面前,認真地說:“秦醫(yī)生,我喜歡你,從七歲那年你隔著窗戶給我講故事就開始了!”
秦寒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沉默了三秒,突然從口袋里掏出CT聽診器掛件,掛在白岳陽脖子上:“笨蛋,這個給你。”
白岳陽愣住了,看著掛件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行小字:“我也是。”
陽光正好,花園里的三花貓喵喵叫著蹭著他們的褲腿。白岳陽摸著脖子上的掛件,突然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而秦寒看著他的笑臉,耳尖又開始泛紅,悄悄把剛買的油條塞進白岳陽手里——這次,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