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室的紫外線燈將機密印章照得發(fā)亮。

陳瑤踮腳抽出標著"精神控制-天樞計劃"的黑色檔案盒，灰塵在光束中飛舞如微型雪暴。文件扉頁的警告標識下壓著葉鈞的軍裝照，拍攝日期顯示這是他加入特戰(zhàn)隊的第一天——右耳后方還貼著未撕除的電極片。

…………

"受體適應性報告第73頁。"

陳玥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她蒼白的指尖直接翻到關鍵頁，指甲縫里殘留著某種藍色組織液。報告上的腦部掃描圖被紅藍兩色標記，紅色區(qū)域形狀酷似陳明的彈道創(chuàng)傷，而藍色區(qū)域正在緩慢侵蝕葉鈞的額葉皮層。

…………

神經同步實驗記錄：

2000.5.18-03:15

供體：陳明（已故）

受體A：葉鈞（腦前葉移植）

受體B：陳瑤（遠程神經鏈接）

陳瑤的太陽穴突然刺痛，仿佛有電流穿過。她摸到耳后有個微小的硬塊——從出生就存在的"胎記"，此刻在紫外線照射下顯露出手術縫合的痕跡。

………

"你才是主要受體。"

陳玥的呼吸噴在檔案紙上，激起細小的熒光反應。她指向監(jiān)測曲線圖：每當葉鈞產生關于陳明的記憶時，陳瑤腦電波就會出現(xiàn)完全一致的波動。最驚人的是附注欄里寫著："雙胞胎效應使同步率提升300%"。

…………

走廊傳來戰(zhàn)術靴的腳步聲。

陳玥迅速抽走最關鍵的一頁塞進口腔，紙張在她喉頭滾動的聲音像子彈上膛。當葉鈞推開門時，她正好咽下最后一塊紙屑，嘴角滲出藍色墨水般的唾液。

…………

"回家。"葉鈞的右手按在配槍上。

陳瑤注意到他的瞳孔正在不規(guī)則縮放——左眼是陳明的深褐色，右眼是自己的淺棕色。檔案柜玻璃反射出他后頸的汗珠，在紫外線照射下呈現(xiàn)出詭異的熒光藍，與陳玥指甲縫里的液體完全相同。

…………

暴雨突至

陳瑤被葉鈞拽進警車時，一道閃電照亮他解開的前襟。鎖骨下方埋著個微型接口，周圍皮膚布滿放射狀疤痕——和她耳后的"胎記"是配套的神經信號收發(fā)裝置。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匯聚成腦電波般的曲線。

…………

收音機突然自動開啟。

"......703醫(yī)院舊址發(fā)生爆炸......"電流雜音中，播音員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發(fā)現(xiàn)大量克隆培養(yǎng)艙......"葉鈞猛地關掉收音機，但陳瑤已經看見他左手無名指在抽搐——那是陳明生前扣扳機的手指。

…………

車庫的頂燈忽明忽暗。

陳瑤假裝系鞋帶，從車底看見葉鈞的戰(zhàn)術靴在滲液。淡藍色組織液從靴筒邊緣滴落，在地面形成小小的北斗七星圖案。當她抬頭時，后視鏡里的葉鈞正用陳明的眼神凝視著她，嘴角蠕動著無聲的唇語：

快逃

　　劇場番外：

　　晨光透過紗簾，在陳瑤的課本上投下葉鈞的影子。

"這道題錯了。"他沾著面粉的食指輕點練習冊，在二元一次方程旁留下個小小的指印。廚房里飄來焦糖的甜香，平底鍋里的松餅正泛起金黃氣泡——形狀歪歪扭扭，是陳瑤最喜歡的"小熊圖案"。

陳瑤突然抓住他手腕。

"葉叔，你這里沾到墨水了。"她掏出熒光筆，在葉鈞虎口的槍繭上畫了朵小紅花。筆尖掃過陳明留下的彈痕時，兩人同時頓了頓，又默契地笑起來。

收音機里放著走調的老歌。

葉鈞把烤焦的松餅偷偷藏進自己盤子，卻被陳瑤眼疾手快調換了餐盤。"上次體檢，"她鼓著腮幫含混地說，"醫(yī)生說你膽固醇偏高。"

窗外梧桐樹上，麻雀叼走了半塊松餅碎屑。葉鈞看著陽光里晃動的馬尾辮，突然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停駐——沒有警徽，沒有彈痕，只有面粉袋上陳瑤畫的歪歪扭扭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