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素收起琴,隨后拿出一個香囊道:“無妨,這個香囊里放了辟邪符咒,可以避免被怨靈侵擾,記得貼身攜帶,暫卻先用著,有任何狀況同我講,我到底沒有細致查看試驗過。”
溫情驚喜接過,她其實不是很抱希望的,“多謝,明日我定會讓他貼身攜帶,日后情況我也會告知你?!?/p>
藍清素看著她,有些晃神,垂眸掩下情緒,到底攬下此事:“回去帶他來找我,我給他弄個穩(wěn)妥一點的方法。去休息吧,明日還有事?!闭f完就到自己的榻上休息去了。
溫情看著藍清素離開的背影,莫名感受到她的一絲變扭,溫情低頭輕笑,也不戳穿。
晨光未至。
碧靈湖平靜無波。一漁夫駛船行于湖面,撒下一天中的第一張網(wǎng)。轉(zhuǎn)身欲再撒網(wǎng)之時,一團黑氣以極快的速度悄然而至,不動聲色纏住漁夫的腳踝,猛地一拉,漁夫落入水中,不見蹤影,連呼救都來不及,只留一聲殘留的驚呼,與搖晃的漁船可證明上一刻發(fā)生了變故。
去往碧靈湖的一處林間。
一行人低聲議論著,“今日怎得未吃早食就急急出發(fā)了?”
“聽說昨晚又有一名漁夫死了,這可得緊快解決?!?/p>
“我倒想會會這些小小的精怪,看它們有何能耐,平時這些水祟只能戲弄戲弄人,現(xiàn)在竟然敢吃人了?!?/p>
魏無羨正有心探查,抬起手中酒壇深深地嗅了嗅,加快腳步走至前方領(lǐng)隊的藍曦臣身側(cè),“澤蕪君,不管昨日鄉(xiāng)民看法如何,可有人看到這湖里作惡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呀?”
“那些精怪極為狡猾,一旦被拖入水中,極少有生還者,竟沒人見過它的本來面目?!彼{曦臣認真回答。
“那澤蕪君,攝靈一事可有進展?”魏元羨試探道。
藍曦臣掩飾眼底的詫異,故作不解道:“魏公子何來有此一問?”
魏無羨搖晃著手中酒壺,緩緩道來:“這云深不知處自古以來靈脈涌動不止,可是如今,一下子有修士被攝靈,一下子又出現(xiàn)了水祟作亂,你說他們兩者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藍曦臣避重就輕道:“攝靈一事,藍氏還在追查只不過這一為攝靈一為精怪,想必其中未必有什么聯(lián)系。”
“可是……”
“魏公子,眼下還是除祟要緊?!彼{曦臣忙打斷。
溫情聽到兩人對話神情莫測,藍渙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也沒打算現(xiàn)下就深究,總歸小動作也未必能逃掉,更何況這溫姑娘可是個聰明人,想來不會有什么打動作。
江澄同時也聽到了這番交談,深知自家?guī)熜值牡滦?,高聲附和道:“澤蕪君所言極是,咱們就不要再耽擱時間了?!?/p>
見魏無羨一時無言,藍曦臣眼神示意藍清素,加快腳程拉開距離。藍清素點頭,轉(zhuǎn)而看向溫情,意味深長道:“溫姑娘應(yīng)是個聰明人?!?眼見溫情低垂眸子,微不可察地點頭,這才笑著跟上藍曦臣。
藍忘機本欲跟上,魏無羨連忙靠近阻攔。
將手中酒壇舉到藍湛跟前:“哎,藍湛,喝不喝?”
藍忘機只淡淡看了眼,腳步不停向前走。
魏無羨也不在意,問道:“藍湛,我問你,是不是攝靈一事有什么進展?”
“尚未?!?/p>
“開始我怎么覺得你哥有什么事在瞞著我們啊,哦,還有清素?!闭f到后面還有些委屈,“你也覺得對不對,你也覺得他們有事瞞著我們,而且我覺得啊,這個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不然怎么......”
藍忘機心想:“是你,不是我?!甭勚窃诒羌猸h(huán)繞的酒味,一把拿過全部倒掉,看著發(fā)愣的魏無羨道:“不對。”隨即將酒壇放回魏無羨手中,回頭,背手向早已在前方等著自己的藍清素走去,最后只留下一句:“夜獵途中,禁酒?!?/p>
魏無羨愣愣地看了眼手中空蕩蕩的酒壺,同樣愣怔的江澄,前方回頭看戲輕笑的藍清素,以及頭也不回離開的藍忘機。終于反應(yīng)過來,惱怒大喊:“藍湛,我怎么不知道有這個規(guī)矩啊,我一口都還沒有喝呢,你還我酒?!闭f完氣哼哼地追上去,一點也沒注意前面那句“不對”。
碧靈湖岸邊。
眾人齊齊上船進湖探查,船只以梭形排列悠悠然駛向湖中央。藍曦臣與兩三弟子一船為首,藍清素、魏無羨、藍忘機各人一船為次,江澄、溫氏兩姐弟為三,一眾其余藍氏弟子一船為尾。隨著船只的深入,湖面逐漸浮起一層層迷霧,漸漸的除了身側(cè)船只還能看得清楚,其他都只剩朦朦朧朧。
即將到達目的地,藍曦臣以靈力輔助提醒道:“諸位小心,前面便是作亂之地?!?/p>
魏無羨瞥了眼水面,高聲道:“澤蕪君,這些水祟聰明的很,一直躲在船底不出來的話,我們是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辦呀?”
藍忘機回嘴道:“職責所在,找到為止。”
魏無羨無趣地看過去,無意間注意到藍忘機的船只水位線似乎有點高,不動神色運動靈力抄起船中船槳,故作玩鬧道:“藍湛,看我?!闭f著攪起湖中水向藍忘機潑去。
藍忘機、藍清素眼神皆是一凝。藍忘機飛身躍起落在藍清素的船上,幾乎同一時刻,藍清素運起靈力,手中墨青色竹笛轉(zhuǎn)化成利劍。神色肅穆持劍刺向因船只倒翻露出的水祟,水祟似有所感,就要逃回水中,劍尖只刺到一條觸須,卻不想那水祟被刺中的觸須只是發(fā)出滋滋聲后,一點沒有停頓地跑了。要知道,藍清素的靈器??诵八?,不至于只有這點反應(yīng)。見此藍忘記也是面露凝重。
藍清素細細感受一番,耳朵一動,忽的旋身離開,衣袂翻飛間輕盈落與魏無羨的船上。躍身瞬間,一水祟躍出水面向方才藍清素后背方向攻去,若是閃躲不及時,怕是就落入湖中了,而湖中顯然是它的主場。
思及此,魏無羨緊張地上前握住藍清素的手,眼神上下打量,關(guān)切道:“你沒事吧?”
藍清素看著毫無波瀾的湖面,搖搖頭表示沒事。兩人都沒注意被握住的手。魏無羨這才放下心面上重新掛上笑容,疑惑道:“這是什么東西啊?!?/p>
江澄高聲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水祟?!?/p>
溫情猜測道:“難道,他們被什么東西異化了?”
藍曦臣見暫時因是不會有變故,才問道:“魏公子,你怎知它們在船底的?”
魏無羨傲嬌抬起下巴看了眼藍清素才解答道:“簡單,吃水不對。”
“怎么不對?”溫情率先發(fā)問。
“剛才他的那艘船上,明明只有一個人的重量,但是吃水卻比兩個人的重量還要多,所以船底一定有水祟在作怪?!?/p>
藍曦臣贊道:“果然經(jīng)驗老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