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毫無預(yù)兆起身，也不言語。

魏無羨疑惑出聲：“婆婆？”

婆婆顫巍巍招手示意跟上。

魏無羨與聶懷桑對視一眼欣喜不已，直接跟上，連隨便也不要了，藍忘機慢一步征求藍清素意見。

藍清素?zé)o奈看看手中隨便以及前方興沖沖跟上的魏無羨：“跟上吧，應(yīng)無大礙?！?/p>

一行人跟著婆婆進入一個過分安靜沒有生氣的村莊，又似乎是小鎮(zhèn)。

魏無羨跟著跟著突然止步環(huán)顧四周。

“何事？”藍忘機詢問。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這里，怪里怪氣的?！?/p>

踟躕片刻，魏無羨快步跟上，手撐膝，傾身試圖探尋：“婆婆......”

卻又見婆婆喃喃低語，許是先前關(guān)注過，藍清素聽清了，她在說：“天女降災(zāi)，失魂奪魄，攝靈，索魂，攝靈，索魂?！?/p>

還不等魏無羨細細辨別，婆婆就頭也不回離開了。

“天女降災(zāi)，失魂奪魄，攝靈，索魂?！币坏狼宓穆曇繇懫穑貜?fù)這先前婆婆說的話。

三人齊齊看去。

“阿漓，你聽清了？”

“嗯，她方才在外面便一直在喃喃‘天女降災(zāi)，失魂奪魄’，既提到了‘?dāng)z靈，索魂’，那我們的方向應(yīng)是沒錯的，?！彼{清素見這一會功夫婆婆已經(jīng)快要走遠了，先一步不遠不近跟上，“先跟上?！?/p>

隨即才細細講來：“此處雖寂靜異常，看似毫無生氣，卻并未有多荒涼，想來還是有人居住，或許又不能完全稱之為人，方才遇婆婆時，拂塵有異，婆婆應(yīng)是受到過邪氣侵?jǐn)_。”

“所以你跟藍湛方才就在想這個？那陰鐵呢？有何反應(yīng)？”魏無羨先是有些委屈，又馬上回歸正題。

藍清素本還有些心虛，現(xiàn)下倒是被他搞得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

藍忘機淡聲回答：“并無?！?/p>

藍清素清了清嗓子道：“婆婆身上也無明顯傀儡特征，要么并非直接由陰鐵所致，要么便是尚未激發(fā)?！?/p>

聶懷桑疑惑：“不可能是沒有受到過陰鐵影響嗎？”

“可能性不大這婆婆雖瞧著精神有異，但在魏嬰反復(fù)征詢后，給我們領(lǐng)路，當(dāng)時不像是因為年老，聽不大清才動作，更像是......”

“更像是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混沌，被什么東西影響?！蔽簾o羨回想起但是與婆婆交流時的狀態(tài)，瞬間反應(yīng)。

“不錯，她既在這村口，又輕車熟路引我們進來，想來她是本地人，但又一直不帶我們?nèi)胛?，反而將我們帶離，要么屋內(nèi)有危險之物，要么......”

“同源吸引?！彼{忘機搶答。

藍清素?zé)o奈認(rèn)下，怎得跟魏嬰一樣學(xué)會搶答了。

“清素妹妹我們還跟嗎？”

魏無羨重重拍他的肩：“廢話，當(dāng)然要跟了，婆婆八成是要帶我們?nèi)ツ鞘裁从刑炫牡胤?，而且不出意外也是我們的目的地。?/p>

手背被不輕不重敲了下，隨即一個東西被拋來，魏無羨眼疾手快接住，正是順便。

“好好拿著，不可掉以輕心?！彼{清素囑咐道。

聶懷桑用折扇遮面，怪腔怪調(diào)得意道：“魏兄，不可掉以輕心。”說完還挺胸，撣了撣方才被拍的肩頭。

魏無羨假笑，湊近低聲道：“聶兄啊，好好歷練一番。”說完抱劍大搖大擺跟上前面兩人，絲毫不理聶懷桑有些石化懊惱的神色。

*

天女祠。

眾人跟著婆婆穿過一巨大的荒涼的洞府，走近一看，有些破舊，爬滿干枯樹藤的祠堂大門顯露眼前。

待到門前，婆婆躬身讓道，姿態(tài)有些怪異的恭敬，但嘴里喃喃的話又想是擔(dān)憂害怕的提醒：“索魂，索魂?！?/p>

魏無羨瞧了低垂著頭，仍然不沒有多余語言的婆婆，向身后幾人示意，大闊步跨過門檻。眾人皆進入后，身后的婆婆似是有了幾分生氣，腳步踟躕著，看著進去的幾人，嘴巴也在囁嚅著，似乎想要張口說什么，身體也在輕微地發(fā)抖。

一行人走至石像下，一時也敲不出這尊天女像有何異常。

魏無羨猜想：“她就是舞天女？”

聶懷桑上前背身于天女像，看著幾人不解道：“這不就是一尊普通的雕像嗎？除了笑得難看點，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疑惑回頭仰頭望著石像，“難道她真的能索魂攝靈？”

魏無羨挑眉點頭，似有逗弄之意。

突然“踏踏踏”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深一淺，聽著像是來人腿腳有疾：“攝取靈識之事，誰都沒有見過?！?/p>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聶懷桑一個激靈，幾人紛紛警惕，先前竟然沒有察覺到還有其他人。

只見來人抱著一牌位，身形佝僂，面容滄桑，腳有些跛。

見來人是個老者，應(yīng)該武力值不高，聶懷桑大著膽子詢問：“你是何人？什么時候在這兒的？”

“我一直都在這里，該是我問，你們是何人哪？”

聶懷桑咽了咽口水，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開口了，瘋狂示意魏無羨。

魏無羨與藍清素眼神交流一番，最后笑著上前，以示友好：“老丈，我們路過此地想要去清河找親戚，所以想在這里借宿一晚?！?/p>

“既然是路過，就早點兒離去吧?！崩险刹豢蜌獾馈?/p>

魏無羨略顯尷尬，隨即打探：“老丈，這天女石像是什么時候立的啊？”

“這舞天女，原是一塊天生地靈的奇石，不知怎么地，竟然慢慢修成了天女的模樣，一直受這里的人供奉，可誰想二十年前，這舞天女竟然開始作祟，攝取他人靈識，雖然被一位家主鎮(zhèn)壓了下去，可死的人太多，這里也越來越荒廢了。”老丈望著石像目光悠遠。

“大家主？老丈，這大家主是誰啊？”

“老了，腦子記不得了?！边呎f邊機械地擦拭身前的牌位。

魏無羨敏銳地注意到，偏頭看去，牌位是赫然寫著“溫氏望”，魏無羨微瞇眼：“老丈，這大家主不會是岐山溫氏吧？”

“記不得就是記不得了。”老丈聽此語氣略到怒氣，不細聽只會因為是不耐煩，像是意識到失言，又道，“公子不是要借宿嗎？那就在這里睡吧，也許就什么都明白了。”

說完就一瘸一拐地離開了，路過藍忘機之時，抬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番神態(tài)皆落入藍清素眼里，眼里劃過流光。

門外，尚踟躕未曾離開的婆婆見到出來的老丈，立馬恭敬讓路，顯然這老丈地位應(yīng)是不低的。

祠內(nèi)，待老丈離去，聶懷桑小碎步走近，本想走向藍清素，卻見她朝藍忘機走近，調(diào)轉(zhuǎn)腳步，從心地轉(zhuǎn)換路線，小碎步走向魏無羨：

“魏兄，我總感覺心里不踏實，這什么舞天女她笑得我心里發(fā)毛，你說，她不會真的能攝靈吧？”語氣盡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