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30,諾頓·坎貝爾的鬧鐘響起很久后,他終于從被窩里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摸索著關(guān)掉了那惱人的鈴聲。窗外倫敦的晨霧還未散去,灰蒙蒙的光線透過半拉的窗簾滲入房間,照在滿地的游戲光盤和速食包裝袋上。
"Happy birthday to me..."諾頓用沙啞的嗓音對自己唱了半句,然后撇了撇嘴停下。十四歲生日,和過去的幾個沒什么不同——父母各自發(fā)來簡短的祝福短信,附帶轉(zhuǎn)賬記錄。他盯著手機屏幕看了看,把手機扔到一旁。
廚房里,諾頓熟練地拉開冰箱。冰箱門上貼著一張便利貼——"記得吃蔬菜?。?!",三個感嘆號力透紙背,顯然出自他遠在德國的母親之手。諾頓撇撇嘴,從冰箱里掏出一罐冰可樂,順手把便利貼揉成團丟進垃圾桶。
"蔬菜是給兔子吃的。"他對著空蕩蕩的公寓宣布,然后被自己的冷笑話逗得嘴角上揚。
廚房冰箱里只剩下半盒牛奶、兩個雞蛋和幾片干癟的面包。諾頓癟癟嘴,打開旁邊的速食柜,拿出一盒巧克力麥圈倒入碗中,牛奶已經(jīng)微微結(jié)塊,但他只是皺了皺鼻子,還是倒了進去。
"反正吃不死人。"他自言自語道,聲音在空蕩蕩的公寓里顯得格外清晰。
諾頓一邊機械地咀嚼著早餐,一邊用平板瀏覽最新的游戲資訊。他的綠眼睛在屏幕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圓潤的臉龐上還帶著幾分稚氣。
7:20,諾頓套上深灰色連帽衫,把游戲機塞進背包。鏡子里的少年黑發(fā)凌亂,他嘗試用手指梳理了幾下,最終放棄。"反正沒人會在意。"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做了個鬼臉。
倫敦春季的早晨仍然寒冷,諾頓把臉埋進圍巾里,快步走向地鐵站。早高峰的人群中,他顯得格格不入——周圍都是趕著上班的成年人,而他只是一個背著書包的瘦高少年。
地鐵上,諾頓戴著耳機假裝聽音樂,實際上在思考怎樣速通《黑魂3》。旁邊坐著的女士善意地問他是不是迷路了,他摘下一邊耳機,用最冷淡的腔調(diào)回答:"我十四歲,女士,不是四歲。"對方尷尬地笑了笑,諾頓立刻后悔了——但他寧愿被當(dāng)作沒禮貌,也不要被當(dāng)成需要照顧的小孩子。
瑪麗高中三年級的教室里,諾頓徑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這是他特意挑選的——既能看清黑板,又不會被太多人注意到。
"坎貝爾,你的作業(yè)。"數(shù)學(xué)課代表把一疊紙放在他桌上。
"謝謝。"諾頓頭也不抬,聲音冷淡。他能感覺到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故意裝作沒看見。交朋友太麻煩了,他早就得出結(jié)論——要么被當(dāng)成怪胎,要么被當(dāng)作需要照顧的小孩,兩種他都不喜歡。
課間,諾頓掏出Switch,手指在按鍵上飛快移動。周圍同學(xué)的談笑聲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模糊而遙遠。
"你在玩《空洞騎士》?"一個男生湊過來,"我卡在輻光那里好久了。"
諾頓的手指停頓了一秒,然后繼續(xù)操作。"嗯。"他簡短地回應(yīng),眼睛沒離開屏幕。
"你能打過嗎?聽說那boss特別難——哇!"男生的驚嘆打斷了諾頓的思緒,屏幕上,他的角色正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閃避著boss的攻擊,然后精準(zhǔn)反擊。
"死了很多次才摸清規(guī)律。"諾頓淡淡地說,雖然實際上他只嘗試了三次就通關(guān)了。裝模作樣地失敗幾次是他在學(xué)校生存的策略之一——太過突出只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關(guān)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