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尋心見魄

雨水拍打著窗戶，馬嘉祺從疼痛中醒來

他躺在公寓的床上，全身傷口已經(jīng)被醫(yī)生處理過，但每一處仍然灼燒般地疼

比身體更痛的是心

晚星承認(rèn)了自己就是丁程鑫，卻說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情魄，不會愛他…

床頭柜上的手機(jī)震動起來，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

助理馬總，查到一些關(guān)于'情魄'的資料，可能對您有用，需要現(xiàn)在送來嗎？

馬嘉祺立刻回復(fù)

馬嘉祺馬上

三十分鐘后，助理站在馬嘉祺床邊，遞過一個牛皮紙檔案袋

助理這是從一位研究民間傳說的教授那里得到的，關(guān)于'情魄'的記載很少，但確實(shí)存在這種說法

馬嘉祺急切地打開檔案袋，里面是幾頁復(fù)印的古老文獻(xiàn)和翻譯筆記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那些泛黃的頁面，停在一段用紅筆圈出的文字上

情魄，七情之根，靈魂愛之能，失情魄者，記前塵而不知其味，見舊人而無動于衷

欲復(fù)情魄，需經(jīng)萬劍穿心之痛，以血喚情，以命換愛...

馬嘉祺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馬嘉祺萬劍穿心...是什么意思？

助理搖搖頭

助理教授也不確定，可能是一種比喻，但后面有提到...

他指向另一頁

助理地府契約中，情魄常以彼岸花為記，若有自愿者承受極痛，可喚回失去的那一魄

彼岸花

馬嘉祺想起晚星手臂上的紋身，還有那個吊墜

一切都聯(lián)系起來了

丁程鑫死后，用情魄換取重生機(jī)會，失去情魄便相當(dāng)于無情

而恢復(fù)的方法，是有人愿意為他承受萬劍穿心之痛，將失去的那一縷情魄從忘川河中帶回來

馬嘉祺準(zhǔn)備車

馬嘉祺忍著疼痛下床

馬嘉祺我要去見晚星

但是馬總，您的傷…

馬嘉祺現(xiàn)在！

雨越下越大

馬嘉祺站在晚星公寓樓下，全身很快被淋透

傷口遇水刺痛，但他渾然不覺

他撥通晚星的電話，一次，兩次，三次...全部被拒接

最后他發(fā)了條短信

馬嘉祺我知道怎么恢復(fù)你的情魄，我就在你樓下，看我一眼，好嗎

沒有回復(fù)

馬嘉祺就那樣站在雨中，像一尊雕塑

一小時，兩小時...天色漸暗，路燈亮起，在他周圍形成一圈朦朧的光暈

終于，公寓樓的門開了

晚星撐著一把黑傘走出來，在距離馬嘉祺兩米處停下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領(lǐng)口的銀色鏈子若隱若現(xiàn)

馬嘉祺忽地想起，晚星好像一直是這副表情，他都沒有見過他的笑，一定很好看吧

挽星你瘋了？

晚星冷冷地說

挽星傷口感染會死人的

馬嘉祺笑了，盡管雨水流進(jìn)他的嘴角

馬嘉祺你在乎嗎

晚星沒有回答，只是將傘往前傾了傾，遮住馬嘉祺頭頂

挽星說吧，什么方法？

馬嘉祺萬劍穿心

馬嘉祺直視晚星的眼睛

馬嘉祺有人自愿承受萬劍穿心之痛，就能換回你的情魄

晚星的瞳孔驟然收縮

挽星你...從哪里知道的？

馬嘉祺這不重要

馬嘉祺向前一步，盡管動作牽動傷口讓他臉色發(fā)白

馬嘉祺重要的是，我愿意

挽星荒謬

晚星轉(zhuǎn)身要走

挽星那只是個傳說

馬嘉祺抓住他的手腕

馬嘉祺那試試又何妨？

馬嘉祺除非...你害怕我成功

晚星甩開他的手

挽星害怕？我為什么要害怕？我根本沒有情魄可恢復(fù)！

馬嘉祺那你為什么出來見我？

馬嘉祺逼近一步

馬嘉祺為什么不讓我在雨里自生自滅

挽星我…

晚星語塞，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馬嘉祺趁機(jī)輕輕抱住他，強(qiáng)迫晚星看著他

馬嘉祺阿程，看著我

馬嘉祺如果你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現(xiàn)在就推開我

馬嘉祺我永遠(yuǎn)消失在你生命里，但如果你心里還有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的猶豫...

晚星靜靜地站在他面前，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像是眼淚

挽星你不明白...沒有情魄不是選擇，是改變

挽星就像色盲無法想象顏色，我再也無法理解'愛'是什么感覺

挽星即使看著前世的記憶，也像看別人的故事...

挽星其實(shí)都不重要了，報(bào)復(fù)你，也只是因?yàn)檎J(rèn)為你太討…

晚星還沒有說完，就落入了一個吻中，一個很輕很輕的吻，似在它安慰，又怕惹他生氣

馬嘉祺那就讓我試一試

馬嘉祺輕聲說，看著眼前有些呆愣的晚星

馬嘉祺無論多痛

晚星突然笑了，那笑容苦澀而破碎

挽星你知道真正的萬劍穿心是什么嗎？

挽星不是比喻，是字面意思

挽星你我前世種種，化做一千把劍刺穿心臟，在死亡邊緣徘徊，體驗(yàn)靈魂被撕裂的痛苦

挽星沒有人能承受那種痛，馬嘉祺，即使是你

馬嘉祺為我演示

馬嘉祺堅(jiān)定地說

馬嘉祺告訴我具體要怎么做

晚星盯著他看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

挽星進(jìn)來吧，至少把傷口重新包扎一下

公寓溫暖而簡潔，幾乎沒有個人物品

馬嘉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晚星從浴室拿出醫(yī)藥箱

他的動作與前世丁程鑫那種溫柔小心的風(fēng)格一樣，時間在這一刻好像又一次凝固了，好像回到從前…

挽星脫掉上衣

晚星命令道

馬嘉祺慢慢脫下濕透的襯衫，露出纏滿繃帶的胸膛

晚星熟練地拆開繃帶，重新清理傷口

他的手指偶爾碰到馬嘉祺的皮膚，冰涼而專業(yè)，不帶一絲多余的溫度

馬嘉祺你學(xué)過醫(yī)？

馬嘉祺問

挽星在美國時選修過急救

晚星頭也不抬

挽星畢竟一個人生活，總要會照顧自己

馬嘉祺想起前世丁程鑫總是生病，每次都是他忙前忙后照顧...

馬嘉祺你以前身體不好

晚星的手停頓了一秒

挽星現(xiàn)在很好

他合上醫(yī)藥箱

挽星傷口不深，但需要休息

挽星你去客房，雨停了就走

馬嘉祺等等

馬嘉祺抓住他的手腕

馬嘉祺你還沒告訴我萬劍穿心的具體方法

晚星嘆了口氣，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舊的線裝書，翻到某一頁遞給馬嘉祺

挽星自己看

書頁上是工整的手寫體，記錄著一種名為"喚情"的儀式

需要九十九朵彼岸花圍成陣法，失情魄者坐于陣中，自愿者立于陣眼，以心頭血為引，承受千劍穿心之苦

若心意至誠，則情魄可歸

馬嘉祺這上面說需要九十九朵彼岸花

馬嘉祺抬頭

馬嘉祺哪里能找到這么多？

挽星后山墓園有一種野生的，但不夠

晚星語氣平淡

挽星我這些年收集了一些干花，加上新鮮的，勉強(qiáng)夠數(shù)

馬嘉祺所以你一直在關(guān)注這個

馬嘉祺敏銳地捕捉到了關(guān)鍵

晚星轉(zhuǎn)身走向窗邊，背對著馬嘉祺

挽星只是學(xué)術(shù)興趣

馬嘉祺小騙子

馬嘉祺站起身，不顧傷口疼痛走到晚星身后

馬嘉祺你想恢復(fù)情魄，卻不敢承認(rèn)

挽星因?yàn)椴豢赡艹晒Γ?/p>

晚星突然轉(zhuǎn)身，眼中燃燒著怒火

挽星你以為我沒試過嗎？三年前我找到另一個重生者，他愿意嘗試，結(jié)果呢？

他扯開領(lǐng)口，露出鎖骨下方一個奇怪的疤痕，形狀像是一朵破碎的花

挽星他在第九把劍時就瘋了，而我只得到這個

失敗的印記

馬嘉祺輕輕觸碰那個疤痕

馬嘉祺讓我試試

挽星你會死

馬嘉祺那就死

晚星盯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解讀的情緒

挽星為什么？即使我恢復(fù)情魄，也不一定會愛你，前世你那樣對我，我應(yīng)該恨你

馬嘉祺微笑

馬嘉祺那就恨我吧…恨也是一種感情，比冷漠好

雨聲填充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挽星瘋子

最終，晚星輕聲說

但語氣不再冰冷。

馬嘉祺什么時候可以開始儀式？

挽星月圓之夜，后天

晚星走向書房

挽星如果你堅(jiān)持要送死的話

馬嘉祺跟著他，在書房門口停下

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城市地圖，上面密密麻麻標(biāo)記著各種符號和日期

他走近一看，呼吸瞬間凝滯

那些標(biāo)記全是前世他和丁程鑫一起去過的地方，每個日期都是他們之間的重要紀(jì)念日

馬嘉祺這是...

晚星猛地扯下地圖，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垃圾桶

挽星舊資料而已

馬嘉祺沒有揭穿他，只是注意到書桌上攤開的筆記本，上面寫滿了死生不見四個字

有些地方筆跡深得劃破了紙張

馬嘉祺你恨我，卻無法忘記我

馬嘉祺輕聲說

馬嘉祺可你心里還有我，對嗎？不論有情還是無情，愛還是恨

晚星突然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怒吼

挽星滾出去！

馬嘉祺沒有動

他走向晚星，不顧對方的掙扎將他拉入懷中

晚星的身體僵硬如石，但馬嘉祺能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

馬嘉祺我記得你死的那天

馬嘉祺在他耳邊低語

馬嘉祺你躺在我懷里，血怎么也止不住

馬嘉祺你說死生不見，然后閉上了眼睛

馬嘉祺我以為那是恨...其實(shí)是你太失望了，對不起，阿程

晚星在他懷中微微發(fā)抖

挽星放開我！

馬嘉祺后天月圓之夜，我會來帶你去做儀式

馬嘉祺松開手，卻仍緊盯著晚星的眼睛

馬嘉祺不是為了挽回什么，只是給你選擇的權(quán)利

馬嘉祺有了情魄，你可以選擇恨我，也可以選擇...再給我們一次機(jī)會

晚星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rèn)

馬嘉祺轉(zhuǎn)身離開，在門口停下

馬嘉祺對了，那天在倉庫...你說沒有情魄就不會愛任何人，那你為什么還留著彼岸花吊墜？為什么標(biāo)記我們所有的紀(jì)念地？為什么...

他指了指垃圾桶里的地圖

馬嘉祺為什么無法真正傷害我？

晚星的背影僵硬如石

挽星滾

馬嘉祺微笑著離開了

雨已經(jīng)停了，夜空中云層散開，露出一輪接近圓滿的月亮

后天，一切將見分曉，萬劍穿心算什么？比起失去丁程鑫的痛苦，那不過是肉體的折磨罷了

回到家中，馬嘉祺翻出那本古籍的復(fù)印本，仔細(xì)研究"喚情"儀式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其中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受術(shù)者需直面最痛記憶，方可引情魄歸位"

最痛記憶...對丁程鑫而言，是什么？

是為他擋刀的那一刻？還是無數(shù)次被當(dāng)眾羞辱的場面？

又或者是...意識到自己愛上了一個不懂珍惜的人？

馬嘉祺合上書本，走到窗前

月光灑在床頭那朵干枯的彼岸花上，給它鍍上一層銀邊

無論什么記憶，無論多痛，他都準(zhǔn)備好了面對，因?yàn)檫@一次，換他來為丁程鑫承受痛苦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前世的丁程鑫站在月光中，胸口插著刀，卻對他溫柔微笑

那個笑容里沒有恨，只有無盡的哀傷和...愛

即使在那樣的時刻，丁程鑫眼中依然有愛

馬嘉祺這一次，換我來愛你

馬嘉祺對著幻影輕聲承諾

馬嘉祺直到死亡將我們再次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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