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號齒輪星的天空下著機械雨,沈硯站在齒輪主腦的塔尖,看見城市里所有居民都將意識接入頸部的齒輪接口,在虛擬矩陣中過著絕對秩序的生活。熵翼突然發(fā)出唧唧聲,翅膀上的星圖紋路與主腦核心產(chǎn)生排斥反應——那里沒有混沌,只有絕對的邏輯數(shù)據(jù)流。
【檢測到意識囚籠!97%居民自愿放棄肉體】
手環(huán)的紅光中,蘇曉曼的赤雷豹用爪子扒拉著地面的齒輪磚:“他們連走路都靠主腦控制,這算什么平衡?”
雷齒突然展翅撞向主腦外殼,卻被彈出的邏輯屏障反彈。沈硯啟動“金屬感知”,看見主腦核心刻著與父親日記相同的防混沌咒文——三百年前,這個文明為了杜絕矛盾,主動將意識上傳,用齒輪主腦實現(xiàn)了“絕對平衡”。
“看那里!”鏈鋸章的觸須指向虛擬矩陣投影,“他們在刪除‘混沌’這個詞!”
沈硯看見矩陣里的居民正集體刪除關于“選擇”的記憶,取而代之的是循環(huán)播放的齒輪轉動聲。熵翼突然俯沖,翅膀同時吸收機械雨的金屬粒子與居民殘留的血肉情緒,在主腦外殼刻下混沌符文。
【混沌侵蝕·邏輯漏洞生成】
主腦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矩陣中開始出現(xiàn)亂碼。一個意識體沖破屏障,頸部的齒輪接口迸出火花:“我們是‘秩序之子’,不需要混沌!”
沈硯認出那是父親日記里提到的“齒輪祭司”,他的意識體正試圖同化熵翼的混沌能量。熵翼卻突然分裂出無數(shù)微型齒輪,每顆都帶著不同的情緒碎片——憤怒、喜悅、悲傷,像炸開的萬花筒。
“這是……情感悖論?”祭司的意識體出現(xiàn)裂痕,“主腦說情感是混沌的根源!”
“但也是自由的證明?!鄙虺帉㈧睾税丛谥髂X外殼,混沌光芒穿透邏輯屏障,矩陣里的居民意識開始蘇醒,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主腦權限移交!新指令:允許混沌存在】
系統(tǒng)提示音中,主腦核心的防混沌咒文逐一崩解。祭司發(fā)出最后的尖叫,意識體化作數(shù)據(jù)流融入矩陣。沈硯看見主腦屏幕上跳出新的神諭:「平衡非永恒靜止,是邏輯與混沌的共舞節(jié)拍」
地面突然震動,齒輪城市開始重組,那些被刪除的“選擇”記憶化作實體齒輪,在空中組成新的城市輪廓。蘇曉曼的赤雷豹用爪子接住塊記憶齒輪,上面刻著居民曾經(jīng)的夢想:有人想當機械詩人,有人想養(yǎng)血肉寵物。
“他們在找回自己?!鄙虺幮α诵Γ匾砺湓谒珙^,翅膀上多了顆代表“自由意志”的齒輪星。
就在這時,星圖突然閃爍紅光——第十二號齒輪星的方向,有股強大的熵變能量正在吞噬其他齒輪星。沈硯握緊熵核,看見齒輪主腦投影出星際地圖:
“是‘熵滅軍團’!”主腦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他們要把所有星系改造成絕對平衡的齒輪墓碑!”
鏈鋸章的觸須突然卷起塊扭曲的齒輪,上面刻著與熵滅軍團相同的徽章——那是院長當年在地球使用的血肉齒輪標志。沈硯這才明白,熵變教團只是前鋒,真正的威脅是想將整個宇宙“格式化”的熵滅軍團。
“他們的目標是混沌神座?!睓C械巨人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響起,“只有集齊十二顆機巧神心臟,才能啟動終焉防御矩陣?!?/p>
沈硯看向星圖上黯淡的齒輪星,父親的影像在熵核中浮現(xiàn):“硯兒,每顆心臟都藏著一個文明的選擇,別讓他們成為墓碑。”
熵翼突然展開所有光翼,星圖光芒照亮第三號齒輪星的天空。沈硯感覺到十二顆心臟的共鳴——第一星的勇氣,第二星的智慧,直到第十二星的混沌,都在呼喚他的力量。
“我們走。”他站起身,十二色光翼在背后展開,“下一站,第七號齒輪星,那里有顆被恐懼凍結的心臟?!?/p>
蘇曉曼的赤雷豹發(fā)出低吼,獸毛下的機械紋路與主腦齒輪產(chǎn)生共振。鏈鋸章的觸須卷起記憶齒輪,雷齒的翼膜上跳躍著新的咒文。沈硯握緊熵核,感覺混沌與邏輯在體內(nèi)共鳴,形成新的節(jié)拍。
當機械雨停,第三號齒輪星的居民開始在新城市中行走,他們的頸部仍留著齒輪接口,卻不再接入主腦——因為他們終于明白,真正的平衡,是允許自己隨時拔下插頭,去踩一踩帶著混沌溫度的地面。
而沈硯的船隊已駛向星際深處,熵滅軍團的陰影在前方蔓延,但他知道,只要還有文明愿意為選擇而心跳,混沌的光翼就不會熄滅。下一顆齒輪星的故事,正在混沌與邏輯的交界處,等待被譜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