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在怒斥這世間黑暗,卻不愿我看見這塵世的骯臟。
昏暗的樓道里,走廊的燈一閃一閃的,東隅拿著那被包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包裹向樓上走去,樓道上正好一個黑影也在往下走
陳東隅我去,不會有鬼吧?!
陳東隅想著,那黑影慢慢靠近他。
簡白喲,大晚上的你這是準(zhǔn)備跑哪兒去啊
那黑影對著東隅說著,聽聲音陳東隅覺得很熟系,此時樓道上的燈閃了一下,陳東隅才看清那個黑影。
陳東隅簡白哥啊,你嚇?biāo)牢伊耍医阕屛医o張奶奶送點(diǎn)東西,正準(zhǔn)備上去呢。
陳東隅對著簡白說著。簡白是住在他們樓上的一個大哥哥,高中沒上完,然后因?yàn)橐恍┰蛲藢W(xué)了,目前到處打工,偶爾也會和陳桑榆在一個地方打工,對他們很照顧,和他一起住的羽澤在附近的一個火葬場上班,兩個人對人都很好,所以和陳東隅他們自然很熟。
簡白我又不是鬼,你害怕什么,要不是羽澤那家伙餓了,我才懶得下來買東西呢,小娃,你不會尿褲子了吧?
簡白了看陳東隅褲子笑著對著陳東隅說著,還做了一個滑稽的鬼臉。
陳東隅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會尿褲子,倒是簡白哥還是去給羽澤哥買吃的吧,免得羽澤哥又要抱怨了。
陳東隅說著,臉一紅,讓他本來就有點(diǎn)害怕的內(nèi)心多了一分害羞,畢竟之前因?yàn)楸粐樀侥蜓澴舆@個事情只有幾個人知道,簡白就是其中之一,快步的向樓上走去。
簡白哈哈,你還挺了解那小子,也是,慢著點(diǎn)啊,別摔著了又抱著你姐姐哭
簡白開著玩笑也向樓下走去。
陳東隅我又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好吧
陳東隅聽著簡白這話,大聲的往簡白走的方向說著,心里想著
陳東隅(內(nèi)心)肯定又是姐給他說的
便向那黑暗的樓上走去。
簡白到了樓下小賣部,張口便說
簡白老板,老樣子,錢等會兒發(fā)你就行了。
小賣部老板挺著那兩座延綿的山峰,出來將東西裝進(jìn)塑料袋里面給到簡白手上
玲玉白哥這幾天這么忙啊?等會兒轉(zhuǎn)給我就行了,或者……玩一會兒再走也不是不行。
老板的眼神忽然變得嫵媚。這個小賣部老板是這個地方人盡皆知的妓女,幾年前身為學(xué)生的她因?yàn)橐粓鰬賽邸粓鰸M是謊言的戀愛……
讓她懷了孕,那個男的呢,嘴上說著負(fù)責(zé),第三天便無影無蹤,音信全無,她父親活活住院,斷絕其父女關(guān)系,母親改嫁,學(xué)校則勒令她退學(xué),打胎錢還是問閨蜜借的,她那閨蜜到最后也讓她把錢還了之后便走了。
簡白哈哈,玉兒你又說笑了,我不忙了之后再來找你,現(xiàn)在如果我在你這里的話,羽澤不得餓死了。
簡白笑著接過袋子,對玲玉說著。
玲玉那行吧,到時候可得自己帶裝備,我還能給你打個折。
玲玉說著便又轉(zhuǎn)身向屋里走去。
簡白當(dāng)然明白那所謂的“裝備”和“打折”是什么意思,心里暗道“牛逼”至于為什么自己和玲玉關(guān)系那么好,應(yīng)該是他出了名的海王名號。
當(dāng)時簡白在校園的時候什么“海王”“渣男”的名號就跟著他,一直跟到現(xiàn)在,他也不做過多解釋,原因除了他只有一兩個人知道,而和他住一起的羽澤便是其中之一。
買完了東西,簡白也準(zhǔn)備回去了,一邊走著一邊給那小賣部老板發(fā)錢,看著那遠(yuǎn)處猶如繁星的燈光,心里難免有些不好受
簡白這就是所謂的萬家燈火吧,雖然沒有一盞為我而亮。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從袋子里掏出一盒芙蓉王,打開,拿出前排中間那一根,再反向插回去,這也是抽煙人口中所謂的“許愿煙”大概意思就是抽完還有下一包吧。
“啪嗒”
一縷火苗從打火機(jī)里面躥出,來到簡白叼著的煙跟前。
簡白老板雅興啊,這么晚了還過來陪我走夜路。
簡白頭也沒抬的說著,看到那拿著打火機(jī)的手,他也就知道是玲玉這個丫頭了,便順著火把煙點(diǎn)著。
玲玉怎么,有人陪你還不好?
玲玉撇了撇嘴,把簡白嘴里的煙拿下來抽了一口,皺了皺那柳葉似的眉又把煙給簡白喂了回去
玲玉話說你怎么喜歡這煙的,沒利群勁大,沒荷花好抽,還不咋便宜。
玲玉疑惑的問道,眼神里的清澈雖一去不復(fù)返,但現(xiàn)在好像一汪泉水,感覺隨時能涌出水來。
簡白哈哈,因?yàn)槲页榈牡谝桓鶡熅褪撬。疫@么多年了,還是沒漲價,不像白利群啊,最開始14塊,現(xiàn)在你看看都多少了。
簡白笑著說到,沒有在意玲玉這一系列動作,繼續(xù)抽著煙,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吹了吹臺階上的灰塵,便坐了下來,默默的看著遠(yuǎn)方那些璀璨的燈光,即使這些燈光對其他人來說微不足道,但對于一個離家多時的游子來說,那就是最渴望,卻又最難得的東西。
玲玉確實(shí)啊,第一次都是念念不忘的啊。
玲玉說著也坐在簡白旁邊,從包里掏出一包金銀十二釵,拿出兩支,將一支別在簡白耳朵上,一支放在嘴里,手往包里掏去找火。
“啪嗒”
火苗再一次亮起,不過這次不是她的火,她在包里翻動的手停住了,向火苗看去,簡白的側(cè)臉被火光照耀著,在這一瞬間,透過他,她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一個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的人,一個她一直在等一句這個人的抱歉,可惜啊,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消失了,無影無蹤,之前她恨那個人,恨之入骨,恨他為什么拋棄自己,恨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那么單純,不過人就是這樣,時間一久,所有的恨都會藏在內(nèi)心深處,沒有那一顆火星,就永遠(yuǎn)也不會燃燒起來,現(xiàn)在她也看開了,提起那個人,沒有愛意,也沒有恨意,只是有點(diǎn)不甘,只是希望……等一個永遠(yuǎn)不可能的抱歉吧。
簡白怎么了?
簡白看著旁邊已經(jīng)想出神的玲玉有點(diǎn)疑惑的說著。
玲玉沒……沒什么
玲玉剛反應(yīng)過來,借簡白的火把煙點(diǎn)著
玲玉真心話大冒險來不來?反正閑著無聊
玲玉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簡白的側(cè)臉,有些生硬的岔開剛才的話題,說著。
簡白行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羽澤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做春夢呢,回去也沒事,既然老板有這雅興,那我就不推辭了。
簡白說著,將煙霧緩緩從嘴里吐出。每個人的抽煙原因都不同,有好奇的,裝X的,或者其他什么的,但最后這些人都會把抽煙當(dāng)做解壓的一種方式,而不是只是覺得這種騰云駕霧很酷什么的,那踏碼是sb。
玲玉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我,正好,我隨時攜帶一個色子,比大小。
玲玉一臉稚氣的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透明的骰盅,里面有一個純金的色子,這色子是她爺爺留給她的,在之前,她也是被家里寵上天的那個,尤其是她爺爺,最愛這個孫女,在老頭子臨終時候還不忘把這個價值不菲的歪意兒留給她,她也很喜歡爺爺,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把這個賣掉,一直帶在身邊,除了她自己也沒有幾個人接觸過,算是她屬于自己的寶貝。
簡白還是老板闊氣啊,那您先。
簡白看著那黃金的色子有點(diǎn)懵逼,畢竟這歪意兒可確實(shí)是不便宜,少說也得大幾千呢,如果做工再精致一點(diǎn),隨隨便便上萬啊,便看著玲玉閉著眼睛搖晃著那透明的骰盅,色子也隨之不停的嘩啦嘩啦的翻滾,轉(zhuǎn)動著。
“?!保瑖W啦聲結(jié)束后,玲玉把閉著的眼睛睜開,看著骰盅里面色子上的點(diǎn)數(shù)。
玲玉哈哈,最大點(diǎn)數(shù),6,說話要算話哦。
玲玉像個小孩子一樣對著簡白說到,眼睛里面充滿了開心。
簡白好家伙,手氣可以啊,我也來試試。
說著,也開始搖動骰盅。
“叮”,玲玉探出小腦袋比簡白還著急的想看看色子的點(diǎn)數(shù),卻把簡白的視線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
玲玉哈哈,我贏了,愿賭服輸哦。
玲玉笑著說到,簡白看了看點(diǎn)數(shù),無語的一匹,一個是最大的6,他卻是最小的1,這就有點(diǎn)太背了。
簡白行吧行吧,那我選真心話吧,今天累一天了,要是老板突然獸性大發(fā),這黑燈瞎火的,我可招架不住。
簡白開玩笑的說著,像是看小孩一樣看著玲玉,畢竟這游戲也差不多只有小孩才喜歡吧。
玲玉切切切,誰獸性大發(fā)啊,可別胡說。
玲玉小嘴一嘟,雙手叉腰,那兩座山峰更明顯了一些。
玲玉這樣吧,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只喜歡身體上的那些東西,而不喜歡精神上的?
玲玉話鋒一轉(zhuǎn),問到。
簡白嗯……怎么說呢,說實(shí)話吧,我覺得我跟喜歡精神上的共鳴吧,畢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才是萬里挑一的,這也只是我覺得,畢竟我之前也是覺得美色更重要,這也是說實(shí)話,也不怕你笑話,男兒本色嘛,只是后來啊,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戀愛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對方的身體,而是尋找一個與自己契合的靈魂。
簡白說完,抽了一口煙,繼續(xù)道
簡白那你覺得一個人的外表重要還是內(nèi)在重要?
簡白將問題拋回給了玲玉。
玲玉哈哈,世人皆說,五官是中考,三觀是高考,可惜如果中考都不過關(guān),那高考的資格都沒有,放之前,我也這么想啊,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無影無蹤
玲玉擠出笑容的對著簡白說到,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眼眶早已濕潤。
玲玉話說……你相信我并不是別人口中的那個樣子嗎?
玲玉丟掉手中已經(jīng)燃燒殆盡的煙頭,看著遠(yuǎn)方,默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