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妃一番厚賞,出手闊綽至極。殿中眾人瞧得真切,平日里某些趾高氣揚的宮婢,都咬著手帕妒恨地盯著我,有人則匆匆跑到侍衛(wèi)耳邊低語,裙裾翻飛間,隱隱有暗流涌動。
紫袍老臣未過半個時辰,忽聽得殿外一聲高喝:“臣有要事求見!”只見一位身著紫袍的老臣攥緊笏板,指節(jié)泛白,疾步而入,伏地叩首:“吾皇萬歲!臣有一事,不吐不快!”
李隆基“愛卿平身,所奏何事?”
紫袍老臣老臣起身,目光如炬地掃向我:“陛下!此女自稱來自未來,卻能三言兩語哄得陛下與貴妃娘娘歡心,更獲厚賞和血色驚雷,處處詭異。昔年王莽篡漢,便有異物現(xiàn)世之說,今此女天降,恐重蹈‘牝雞司晨’之禍!”
下跪官員此言一出,殿內(nèi)頓時炸開了鍋。數(shù)位大臣紛紛跪倒在地:“陛下明鑒!此事需慎重!”
李隆基李隆基臉色驟變:“依卿之見,當如何查驗?”
翠兒恰在此時,人群中轉(zhuǎn)出個尖酸的身影——正是先前在籠外對我冷嘲熱諷的宮女翠兒。她扭著腰肢,尖著嗓子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陛下,咱民間老話說‘是妖怕見火,是賊怕見鑼’,您就命舞姬舉著火把繞她轉(zhuǎn)圈圈!要是妖怪,保準嚇得現(xiàn)原形!就算不是,也就是熏得灰頭土臉,權(quán)當給咱助個興哩!”
我心中大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即便我不是妖物,這般煙熏火燎下來,怕是要被燒得狼狽不堪,妝容盡毀,再無顏面立足。
大皇子千鈞一發(fā)之際,大皇子李琮挺身而出,袖口不經(jīng)意間露出一道淡紅烙痕——那是昨夜白綾紫光灼出的印記。他強壓下腕間異樣,朗聲道:“父王!翠兒所言荒謬!且不論她是否為妖,如此折辱,豈是人君之道?若傳出去,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我大唐皇室?”
李琮話音未落,便覺懷中白綾殘片微微發(fā)燙。自昨夜朱砂封印松動后,這物件便似有了靈性,總能在他心緒起伏時異動。他想起欽天監(jiān)的忠告,又憶起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目光不自覺掃過我蒼白的臉。
李隆基聞言,神色稍緩,卻仍面露猶豫。殿外群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眾口鑠金”四個字如巨石般壓在他心頭。
禮部侍郎就在朝堂上氣氛凝滯時,禮部侍郎撫著山羊胡的手指微微停頓,眼中閃過算計寒光:“陛下!昔年武周代唐,便有‘女主昌’的妖言惑眾。如今此女從天而降,鳳羽異象又暗合‘鳳凰涅槃’之說,臣恐……”(故意停頓,余光掃過大皇子)“有人借此圖謀不軌!”
下跪官員其他大臣見狀,也紛紛交頭接耳,武臣中有人粗聲喊道:“末將也覺得此女可疑,若真是敵國奸細……”話未說完,文臣中便有人反駁:“無憑無據(jù),豈可妄加揣測?大皇子既力保她,想必自有道理!”
李隆基朝堂上頓時分成兩派,爭執(zhí)聲此起彼伏。李隆基聽著大臣們的諫言,臉色愈發(fā)凝重,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中透著一絲威嚴與思索:
李隆基“諸位愛卿所言皆有道理。此事容后再議,先將……”他頓了頓,看向我,“將她暫居慈念冷宮,每日粗茶淡飯伺候。若七日內(nèi)無異常,再做定奪!”
旁白就這樣,我被侍衛(wèi)押著,踏入了這座名為“慈念”的冷宮。宮門吱呀關(guān)閉,隔絕了最后一絲天光。四面墻壁斑駁,唯有一盞豆大的油燈在風中搖曳。捧著難以下咽的糙米飯,我望著空蕩蕩的宮室苦笑——原以為逃過一劫,卻不想又入了另一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