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說完的時候,丁程鑫已經(jīng)淚流滿面,心血淋淋的疼。
他只要一想,就知道馬嘉祺有多難,馬家人不接受他,親生母親從小告訴他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
丁程鑫嘉祺,那些人都不知道你的好,你很好,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很好!
丁程鑫捧著他的臉,一字一句說得鄭重,在他心里,所有美好的詞語來形容馬嘉祺都不夠。
這么好的人,別人不要,他要。
丁程鑫他們?yōu)槭裁创蚰悖?/p>
馬嘉祺說:
馬嘉祺沒什么,說是我爺爺要死了,讓我回去看看他,我不想去,就挨揍了。
丁程鑫恨恨瞪著眼:
丁程鑫操,他們養(yǎng)過你幾天啊,憑什么打你。
察覺到他眼底悲傷的神色,丁程鑫拉著人來到樓上,打來熱水幫他擦臉。
丁程鑫以后我養(yǎng)你,我明天就把我的零花錢都給你,我存了好些年,有不少呢。等高考完,咱們上一個大學,我們就住在一起,住又大又溫暖的房子,你就踏踏實實跟我,我保證對你好!
丁程鑫那些人要是再敢打你,你告訴我,我打不死他們!
十幾歲的少年說話的時候帶著孩子氣,他自己都還是孩子,要怎么養(yǎng)一個孩子。
可馬嘉祺當真了,他將人壓在身下,一遍遍的親,一遍遍的問,丁程鑫最后都沒有力氣,癱在床上要睡著,嘴里還喃喃著說:
丁程鑫嘉祺,你很好,以后我罩著你。
你多好啊,那些人就是眼瞎。
從那以后,都不用馬嘉祺說,凡是有人好奇打聽馬嘉祺家庭情況的,都被丁程鑫冷冷一個眼神嚇退,有他在,不會有人知道馬嘉祺是私生子的事情。
白玉鎮(zhèn)的雨越下越大,丁程鑫的回憶和諸多情緒都融在這場煙雨里。
當初那個怕黑、將自己的秘密對自己坦白的少年逐漸遠去,丁程鑫迎來的,是三年后成熟的馬嘉祺。
男人瞳孔漆黑,眼尾微微上翹,丁程鑫以前很喜歡用手去摸他的睫毛。
馬嘉祺穿著一件過膝風衣,邁著長腿,舉著傘走到他眼前。
丁程鑫恍惚。是他,又不是他。
丁程鑫頭發(fā)和臉都被雨水打濕,涼涼的,丁程鑫微微仰起頭看他,年久失修的路燈每閃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發(fā)光。
也不知道三年過去,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怕不怕黑。
他走近,踮起腳尖,伸手在馬嘉祺的肩膀上將一朵凌霄花取下來。
馬嘉祺怎么不帶傘?
馬嘉祺把傘挪到丁程鑫的頭頂,問。
丁程鑫看著那朵凌霄花說:
丁程鑫忘了。
他一直覺得帶傘是件特別麻煩的事情,以前都是和馬嘉祺擠在一把傘下,后來分開了,就懶得再打。
丁程鑫睫毛顫動,精致的五官有幾分征愣:
丁程鑫你怎么來了?
馬嘉祺過來探個班,畢竟也投了不少錢。
丁程鑫哦了一聲。
原來不是來看他的。
月色流淌,雨點啪嗒啪嗒落在傘面,傾斜的雨傘下,誰都沒有移開目光。
不遠處屋檐下底下伸出兩顆正在躲雨的腦袋,習炎問賀峻霖,
“那男的誰啊?”
賀峻霖有點手足無措,要是習炎把兩人的身份說出去怎么辦?他跳起來,從背后掐著習炎的脖子:
賀峻霖把你眼睛給我閉上,不許看!
習炎反手一薅,賀峻霖被他提溜到面前:
“你知道是不是,快說。”
那男的明顯就是專門等在那里,丁程鑫突然出門散步的行為也很奇怪,肯定有貓膩。這倆人絕對之前就是約好了的。
賀峻霖就算是被揪住了命運的后脖頸也不可能出賣他丁哥,抿著唇搖頭。
習炎對天做了個發(fā)誓的手勢:
“我保證不說出去?!?/p>
賀峻霖冷笑:
賀峻霖我信你?
“要是我說出去的話,我粉絲全部脫粉回踩,代言資源都被搶,再加一條,硬不起來!”
賀峻霖瞪大眼睛。
不至于吧大哥,玩兒這么狠。
他瞄了一眼習炎的褲襠。
是個狠人。
賀峻霖行吧,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告訴你。那個人,是丁哥老公。就上次在攀巖那兒抱丁哥去醫(yī)院那個。
習炎大吃一驚:
“老公?!”
賀峻霖是啊,以后你離我丁哥遠點兒,人家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
習炎頗有些遺憾的哦了一聲,最后被賀峻霖逼著把剛剛發(fā)的毒誓再對著錄音說一遍。
習炎:
“人和人之間就沒有點基本的信任了嗎?”
賀峻霖食指微晃:
賀峻霖鑒于你之前的惡行,我這是最保險的方法,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
他轉了轉手腕,
賀峻霖我真能讓你硬不起來!
習炎身子一抖。
丁程鑫揣著兜,和馬嘉祺沿著河岸走,兩人很少有這么安靜待在一起的時候。
馬嘉祺今天坐飛機累嗎?
馬嘉祺問他。
丁程鑫摸了摸鼻子:
丁程鑫不累。
馬嘉祺真的像是來探班的,先去了節(jié)目組住的那家民宿。
這會兒工作人員都聚在一起開會,剪輯,討論明天的節(jié)目細節(jié),大晚上還在加班,一個個都蔫了吧唧趴跟被抽光了血的僵尸一樣。
兩人進門時,還沒人注意到,等走到屋內燈光最亮的地方,眾人的視線才慢慢聚焦到丁程鑫和馬嘉祺身上。
莫西正在粉絲群里和大家討論最新路透發(fā)哪張圖片,手機劃拉著丁程鑫彈揚琴的精修圖,一抬眼就看見真人站在他面前。
“丁哥!”
莫西改口改得很順暢,不光是他,節(jié)目組現(xiàn)在基本都喊丁哥,年紀大一點的跟著陳蓉喊小丁。
莫西這一嗓子,攝像,燈光,剪輯,導演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精神起來。
幕后的工作人員們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見丁程鑫的臉,不知道誰先起的頭,房間里響起了連綿不絕的快門聲。
丁程鑫:“……”
燈光有點晃,丁程鑫瞇了瞇眼睛。
馬嘉祺眉峰微吊著,過分凌厲的五官,肩寬腿長,比丁程鑫高了半個頭,高大的身形站在那很有壓迫感。
導演后知后覺,哎呦哎呦站起來要去握手:
“馬總,您怎么來了,淋雨了吧,真是辛苦了?!?/p>
馬嘉祺神色淡淡:
馬嘉祺相機都收起來,別拍了。
眾人驚出一聲冷汗,連忙收起手機跟丁程鑫道歉。
小鎮(zhèn)上的民宿都被節(jié)目組包下來了,嘉賓們的民宿按理說還空著一間,可下午何語安發(fā)燒,被子濕透了還沒換,住到了程高杰的房間。
馬嘉祺擺擺手,
馬嘉祺不用麻煩,我跟小丁一起住。
眾人一聽這話,表情都十分精彩。
沒記錯的話,丁程鑫的房間只有一張床。
陳蓉剛卸了妝看見莫西的微信又從床上爬起來,還不忘涂上口紅來見人。
她到的時候馬嘉祺已經(jīng)和丁程鑫走到門口了,陳蓉攏緊身上的外套,警告道:
“你今晚別太過分啊,他明天還得錄節(jié)目?!?/p>
丁程鑫的臉刷一下紅起來。
蓉姐說的是什么騷話!
馬嘉祺嗯。
還嗯,你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嗎,你還嗯?
丁程鑫真的羞死,自顧自快步走了。
陳蓉看著他的消瘦的背影擔心道:
“我家小丁遇上你,可真是太辛苦了。”
臨走又轉過身來指著馬嘉祺說,
“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啊,那啥都帶了吧?”
馬嘉祺:“……”